<p class="ql-block">早晨的陽光沒能穿透云層,我駕車駛?cè)爰t槽房立交時,天色仍壓得低低的。右側(cè)那棟棕黃相間的建筑年歲已久,墻皮略顯斑駁,倒是“老恒汽車服務(wù)”的招牌還亮得扎眼。綠燈亮著,可車流卻像被無形的手攥住,緩緩挪動。前方“梨樹灣”“楊公橋”的指示牌指向不同的命運,而我,困在這座立交的腹地,只能隨波逐流。</p> <p class="ql-block">到了路口,高樓在身后站成一道冷峻的墻。藍(lán)色指示牌密密地懸在空中,像不斷下達(dá)的指令:“大學(xué)城”“西環(huán)立交”“梨樹灣”“楊公橋”——每個方向都寫著去路,卻沒一條能立刻帶我逃離。禁左的標(biāo)志冷眼旁觀,限速32的警告像在諷刺這緩慢的爬行。幾個行人匆匆穿過斑馬線,背影輕盈,而我仍坐在車?yán)铮匆嫔w前那不到一米的空隙,一寸寸被吞沒。</p> <p class="ql-block">道路兩側(cè)的住宅樓高聳入云,窗格整齊得像印刷出來的。上方的指示牌重復(fù)著熟悉的名字,可每一次經(jīng)過,都像是第一次被困在這里。施工圍欄沿路延伸,黃黑相間的警示條在風(fēng)里輕顫,仿佛提醒我們:這座城市的進(jìn)步,是以擁堵為代價的。車輪碾過修補過的路面,顛簸中,我聽見自己嘆了口氣。</p> <p class="ql-block">這是一條永不停歇的河,車流是它的水。高樓在兩岸沉默矗立,山影在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像是某種恒久的旁觀者。施工的痕跡隨處可見,圍欄、錐筒、半開的井蓋,像城市皮膚上的結(jié)痂。我盯著前車的尾燈,明明是白天,卻覺得這隧道般的街道正把人往深處吸。</p> <p class="ql-block">高聳的住宅樓在兩側(cè)排開,淺色調(diào)的外墻試圖帶來一點清爽,可陰沉的天色把一切都染上了灰。車一輛接一輛,尾燈連成一條暗紅的線。遠(yuǎn)處的山巒靜靜臥著,仿佛千百年來都如此,看盡人間奔忙。我忽然覺得,我們這些在車?yán)锏娜耍癖豢ㄔ诔鞘旋X輪間的微塵,動彈不得,又無法退出。</p> <p class="ql-block">“西環(huán)立交”的藍(lán)色牌子掛得很高,像一道無法回避的判決。下方黃黑相間的警示牌寫著“前方施工”,語氣不容置疑。那輛白車,車牌A·1505K,就停在我前方兩米處,一動不動。它的存在成了我視野的終點。高樓與遠(yuǎn)山在背景里模糊成一片,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這條被堵死的路。</p> <p class="ql-block">從駕駛座看出去,紅燈亮得格外漫長。指示牌上“大學(xué)城”“西環(huán)立交”“梨樹灣”“楊公橋”一字排開,像命運的岔路口,可此刻誰也走不了。兩側(cè)建筑密集得幾乎遮住天空,風(fēng)格雜亂卻共同構(gòu)筑了這座城市的密度。山影在樓宇縫隙間閃現(xiàn),像一句溫柔的提醒:世界很大,可你得先從這兒出去。</p> <p class="ql-block">車流徹底僵住,喇叭聲零星響起,又很快被沉默吞沒。左右兩側(cè)的指示牌各自指向不同的終點,可眼下,所有人都困在同一段路上。施工區(qū)用紅色錐筒隔開,像一道未愈的傷口。高樓冷峻地立著,天色陰沉,連風(fēng)都懶得動。我打開空調(diào),冷氣吹在臉上,卻吹不散心頭那股悶。</p> <p class="ql-block">車越聚越多,像被磁石吸住的鐵屑。左側(cè)“大學(xué)城”“西環(huán)立交”的牌子下,一輛小貨車緩緩靠邊,司機(jī)探頭張望,似乎在猶豫是否該繞行。右側(cè)“恒汽車服務(wù)”的招牌在陰天里顯得格外醒目,可它救不了被堵在路上的我們。施工圍欄依舊延伸,紅錐筒排成一列,像某種無言的儀式,祭奠著被浪費的時間。</p> <p class="ql-block">橙色的分流指示牌在車流中格外顯眼,可沒人能按它的指引快速離開。白色轎車、面包車,一輛挨著一輛,緩慢蠕動。施工的痕跡遍布路邊,圍欄、標(biāo)志、裸露的管線,像城市正在拆解自己,又試圖重新拼合。我望著遠(yuǎn)處的山,它們不言不語,卻比任何導(dǎo)航都更早知道:這條路,終會通向遠(yuǎn)方。</p> <p class="ql-block">紅色的施工圍欄沿著道路鋪展,像一道警戒線,劃分出秩序與混亂的邊界。高樓上沒有一扇窗能看清人臉,可我知道,每一扇背后或許都有人正看著這場擁堵,像看一場日復(fù)一日的默劇。車流緩慢前行,天空依舊陰沉,但我知道,只要輪子還在轉(zhuǎn),就還沒停下。這座城市從不真正靜止,就像我,總會穿過這片喧囂,回到屬于我的角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