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辰生連環(huán)畫《越南姑娘》

董辰生藝術畫廊

《越南姑娘》劉毓敏改編董辰生畫根據(jù)葉蔚林原作改編原載1958年第6期《連環(huán)畫報》 內(nèi)容提要1954年法國撤出北越后，北侖河兩岸的中越居民經(jīng)常舉辦聯(lián)歡活動。一位邊境解放軍戰(zhàn)士在迎接友人時，遇到一位用左手握手的越南姑娘，經(jīng)對方提醒，才認出她正是自己五年前救助過的人。法軍殖民越南期間，這位姑娘因拒絕透露游擊隊員信息遭吊打；后來她冒險為中方報信，途中被法軍槍擊，掙扎著抵達中國岸邊后，被這位戰(zhàn)士和戰(zhàn)友救下。姑娘康復后仍堅持回國，加入了越南游擊隊。如今兩人重逢，姑娘在分別時熱情邀請大家到她建設的地方做客，這個故事見證了中越兩國人民跨越戰(zhàn)火的深厚情誼。 1. 夕陽照著中越交界的北侖河，泛起了萬道金波。自從法國殖民軍撤出北越之后，北侖河兩岸的中越居民常常舉行聯(lián)歡晚會。這天，我興奮地站在河邊，歡迎前來聯(lián)歡的越南人。 2. 桂樹林里燃起了篝火，聯(lián)歡晚會就要開始了。忽然，我看見一個越南姑娘匆忙地從河對岸涉水過來。 3. 我迎上去問她是不是來參加聯(lián)歡晚會的，姑娘說著流利的中國話：“是的，已經(jīng)開始了嗎？”我說快了，一面伸過右手想和她握手，可是她卻伸出了左手。 4. 我覺得很奇怪。姑娘也有點難為情地望著我。當她注視了我一會之后，忽然激動地說：“哦，同志，不認得我了么？” 5. 我終于認出她是誰了。我一下子抓起了她的左手，緊緊地握著。一段往事，突然涌現(xiàn)在我的眼前—— 6. 五年前，法國殖民軍還盤踞著北侖河南岸越南的村莊。每天早晨我在河邊站崗的時候，總看見一個約莫15歲的小姑娘，跟著一個老婆婆來河邊汲水。小姑娘在汲水時總是注視著我。 7. 天長日久，我們已經(jīng)成了沒有交談過的朋友。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這小姑娘的心靈——對和平寧靜生活的渴望。我呢，每次看見她，心里總是十分同情。 8. 一天夜里，河對岸響起了槍聲，女人凄慘的尖叫和男子漢堅強的呼喊混成一片，接著又聞到一股焦臭的氣味。我知道法國殖民軍又在進行滅絕人性的燒殺了。我心里非常氣憤，緊緊握住了槍托。 9. 第二天清晨，我看見小姑娘蓬著頭發(fā)出現(xiàn)在河邊，她沒有帶鐵桶，顯然不打算汲水。小姑娘無力地坐在一塊石頭上，默默地望著我，雙肩劇烈地抽搐著，哭了起來。 10. 回到哨所里，我聽見偵察員說，昨夜法國兵和保大偽軍活活燒死了一男一女，他們的罪名是窩藏游擊隊員。另外還吊打了一個女孩，因為偽軍逼問她，她一句話也不說。 11. 從此，法國兵在河對岸架起了密密麻麻的鐵絲網(wǎng)，禁止任何人到河邊汲水。一天早晨，我忽然看見這個小姑娘從鐵絲網(wǎng)底下鉆了過來。 12. 對岸碉堡里發(fā)現(xiàn)以后，便向她射擊。我焦急地想喊出來，要她快點跑。她拼命地向前掙扎，終于爬到了河灘。 13. 小姑娘跑到河心時，突然被擊中了，倒在河水當中。我真想走下河去把她抱回來，可是我不能，我的腳不能離開祖國的土地一公分啊！ 14. 過了一會，小姑娘又從水中站起來，掙扎著走到河這邊的岸上。我忙把她抱起來，小姑娘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就信賴地躺在我的肩膀上了。 15. 原來槍彈打碎了小姑娘右肘的骨頭和一根動脈血管，衛(wèi)生員費盡了氣力才勉強止住血。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堅強的小姑娘，她一聲也沒哭，只是不斷地說：“我要見長官，見長官……” 16. 連長來了，小姑娘低聲說：“壞蛋說今晚要過河燒這邊的村子……”夜里，我們果然在河邊消滅了一股越境的土匪。 17. 天亮時，小姑娘的傷口又出血了，我們急忙把她送到城里醫(yī)院。我為她輸了300CC血。醫(yī)生為了挽救她的生命，決定從肘骨處截下她的右手。 18. 第二天早晨，我在回哨所的路上，又去看了看她。我們沒有說話，她那雙明澈的眼睛緊盯著我，似乎想把我的面貌牢記在心里。 19. 我要走了，小姑娘忽然說：“叔叔，你們真好，我不愿意再回去了?！蔽倚χf：“那么，你就留在這里吧！”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就和她告別了。 20. 后來，這個小姑娘除了失去右手之外，一切都很健康。本來我們想把她收養(yǎng)在中國，可是結果她還是回國了，據(jù)說回國后參加了越南的游擊隊。 21. 多么巧?。‖F(xiàn)在我們又見面了。她興奮地說：“我先是在游擊隊里戰(zhàn)斗，現(xiàn)在正在蓋大樓。”這時，聯(lián)歡會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攜著手向那邊走去。 22. 晚會上，大家跳呀，笑呀，真熱鬧。這個姑娘也跳了幾個舞，舞姿美極了，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只有一只手。 23. 晚會開到半夜才散。我們把客人一直送到北侖河邊。姑娘向我告別了，她說等到大樓蓋好之后，歡迎我們到那邊作客。我想：像這樣一個堅強的姑娘，大樓一定很快就會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