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陽朔千里江山圖

劉哲民

今天終于站到了千里江山圖的實景里——桂林陽朔。山是青的，水是霧的，風(fēng)一吹，整片喀斯特峰林就像從水墨畫里浮出來似的。夕陽斜照，遠山輪廓被染成深藍，近處的山脊則泛著暖金，天地間仿佛鋪開了一卷會呼吸的畫卷?？上旃蛔髅?，沒等到彩霞滿天，只留下一片漸變的橙紫，悄悄藏進山的褶皺里。 有一座山特別顯眼，陡峭得像從地里拔出來的劍，頂上卻蓋著一蓬綠得發(fā)亮的樹冠。陽光從云縫里漏下來，一半山體亮著，一半沉在暗影里，像是大自然隨手打的光影濾鏡。山腳下的林子五彩斑斕，黃的、綠的、淺褐的葉子混在一起，車影從畫面邊上掠過，提醒我這不是古畫，而是能開車抵達的夢境。 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觀景臺，幾張黑桌椅安靜地擺在那兒，像等人來喝杯茶、聊會天。背后是層層疊疊的山，灰藍、墨綠、淡青，一層比一層遠，一層比一層輕。云厚卻不壓人，反倒讓光線變得溫柔，風(fēng)一吹，樹葉晃，山影動，心也跟著靜了。 山腳下有村子，白墻灰瓦，田埂像線一樣把綠田縫在一起。遠處的山在薄霧里若隱若現(xiàn)，像被水暈開的墨點，一筆一筆往天邊淡去。這景致不喧嘩，也不寂寞，就那么穩(wěn)穩(wěn)地立著，像千百年來一直如此。 又換了個角度，山形更豐富了——有的尖，有的圓，有的像駝峰，有的像屏風(fēng)。山腳零星散落著幾戶人家，炊煙沒見著，但那份安靜讓人覺得，生活就該是這個樣子。云層壓得低，光卻柔和，整片大地像被罩在一層半透明的紗里，朦朧得剛剛好。 在“我在陽朔等你”的路牌前，一個穿黃外套的姑娘笑著比心。她背對著山，山卻成了她的背景板——連綿的峰林，像一排沉默的守護者。我也站過去拍了一張，沒比心，只是望著那片山，心想：若真有人在此等我，大概也不需要說話。 另一塊“我在陽朔等你?”的指示牌立在路邊，背景是晴朗天空下的綠意山巒。遠處的村莊像積木搭的，小得幾乎看不見人影，但正因為這樣，才顯得格外安寧。我忽然覺得，等一個人，未必是在車站或碼頭，也可以是在這樣的山腳下，風(fēng)一吹，心就定了。 有兩座山特別有意思，一座光禿禿的，巖石裸露，像被歲月剝了皮；另一座卻綠得密不透風(fēng)，像披了件厚毛衣。它們并肩而立，一個蒼勁，一個豐潤，像是自然在展示它的兩種性格。天是灰的，卻沒讓人覺得壓抑，反而有種原始的神秘感，仿佛下一秒就有傳說從山里走出來。 站得高些，視野一下開闊了。山連著山，霧繞著山，村莊像撒在綠毯上的小點。近處的樹、遠處的田，都成了這幅大畫的筆觸。云稀了些，光亮了些，空氣里有種清新的味道，像是山在呼吸。 薄霧中的山巒最有味道，一層一層，深淺不一，像水墨層層渲染。村子藏在山腳，屋頂隱約可見，田里沒人，草木卻長得熱鬧。天陰著，但不冷，反倒讓整個畫面有種沉靜的詩意，像一首沒寫完的詩，留白剛剛好。 山一直延伸到霧的盡頭，綠得深淺有致，像大地的年輪。云厚，光柔，風(fēng)輕，人一站在那兒，就覺得自己變小了，也變輕了。這不是讓人激動的壯麗，而是讓人想坐下來的深遠。 夕陽沒留下彩霞，卻把山染成深淺不一的綠。近處的樹茂密，遠處的山朦朧，霧氣像一層輕紗，把現(xiàn)實和夢境輕輕隔開。天是陰的，可心是亮的——有些美，不需要陽光萬丈。 山頂?shù)挠^景臺上，幾個人靜靜站著，望向遠方的峰林。紅三輪和白汽車停在一邊，像是從生活里開進畫里的道具。霧淡淡地浮著，山影重重疊疊，那一刻，沒人說話，仿佛一出聲，畫就碎了。 觀景臺邊停著幾輛車，游客三三兩兩，有的拍照，有的只是站著。樹枝從旁邊垂下來，綠得新鮮。山在霧里若隱若現(xiàn)，像不愿完全露面的美人。這樣的景，看一眼不夠，看十眼也不膩。 近處一株植物開著紅果，像畫里點的一抹朱砂。村莊在山谷里安靜地躺著，田是綠的，屋是白的，山是青的。整幅畫面像一幅活的水墨，連風(fēng)都慢了下來，生怕驚了這份寧靜。 霧中的山更顯神秘，山腳下的村子卻熱氣騰騰。一株紅花在前景里悄然綻放，像自然悄悄遞來的一封情書。人與山，田與峰，在這片土地上相處得如此自然，仿佛從來就不該有邊界。 路邊停著一輛紅車，幾個人在說話，聲音不大。遠處的山在霧中連綿不絕，像一條沉睡的龍。近處的田、屋、路，都是生活的痕跡，可它們沒破壞畫面，反而讓這千里江山圖多了幾分人間煙火。 車停在觀景處，人站在山前，山在霧里，村在山下，田在村邊。一切都安靜，一切都完整。千里江山，不只在畫里，也在這一刻的呼吸里。 桂林陽朔興坪古鎮(zhèn)舞起來 桂林陽朔興坪古鎮(zhèn)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