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五岳的美篇

三山五岳

我的汾西 　　我是山西人，我深深地愛著汾西。這不僅僅是父母是汾西人，仿佛我血液里奔騰著黃河壺口的咆哮，仿佛我腦海里跳動著三晉文脈的字節(jié)。 在呂梁的褶皺里，你是向東舒展的一幀畫。當山風(fēng)漫過東麓的脊梁時，你總是帶著檸條的銳響，像祖輩們未涼的骨血，在黃土溝壑里輕輕震顫。那汾河像極了你攤開的手掌，渾濁卻溫?zé)?；每一簇漣漪都馱著晨曦漫過田埂；每一朵浪花跳躍著漫過草垛，漫過十萬雙捧起泥土的手——那些指紋里的溝壑，早被河水浸成了歲月的紋路，把“生存”兩個字，種成了山上山下金黃的麥穗。 　　我相信姑射山的石頭應(yīng)該記得，七十多年前的星光，汾西兒女把熱血揉進硝煙，讓每一塊巖壁都鑄成了盾牌；讓每一聲吶喊都撞碎過日寇的鋼彈。田壽的腳印，在姑射山的溝壑里嵌得很深。他領(lǐng)著“方山部”的弟兄，把草垛堆成隱蔽的崗哨，把山洞鑿成藏槍的暗格——當日寇的馬靴剛踩碎晨露，冷槍就從石縫里竄出，驚飛了倭寇的魂魄；當頑軍來搶糧時，他們攥著磨亮的大刀，在玉米地里織成網(wǎng)，讓敵人進得來、出不去；雪天斷了糧，就煮些野果分著吃，卻把百姓悄悄送來的紅薯，塞回孩子凍紅的手里。這支從土坷垃里鉆出來的隊伍，在血與火的厲煉中匯成了鋼鐵洪流，從游擊小隊到農(nóng)民總隊，每道山峁都留下硝煙的味，每道年輪都刻著“堅守”二字——那是汾西的漢子，把命拴在了這片黃土地上。 　　如今風(fēng)過垣上林梢的沙沙聲，還是當年的節(jié)奏，在山間一遍遍復(fù)述：這片土地，從不缺挺直的脊梁。 　　師家溝的青磚是凝固的詩行，飛檐翹角挑著月光，雕花窗欞把歲月珍藏?！爸倚⒐?jié)義”刻進木樑，窯里窯外都彌漫著小米醋香。推開那扇斑駁的木門，仿佛還能看見老姑姑在爐前加炭，頑童在院角追著光斑跳躍吶喊——中華的風(fēng)情，原來就是這樣，在窯前院子里深藏，在一磚一瓦里綿綿長長。 　　我在千里之外的夜里，總被那窯頂?shù)拇稛熃O住吸引，總是被那棗糕甜醒。鄉(xiāng)愁是系在黃土地上的繩，一頭拴著我跳動的心臟，一頭系著村口槐樹的花香。無論走多遠，無論時間過的多長，當?shù)痛寡酆煏r即可浮現(xiàn)：汾河潺潺；輕搖的麥浪；師家溝的燈籠始終透亮。姑射山的風(fēng)時而呼嘯時而輕飏——那些埋在土里的記憶，盤成了骨質(zhì)里的根，怎么解，也解不開纏綿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