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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長卷】 No.03烽煙淬成的勛章

榮華富貴26358026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文：榮華富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圖：致謝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美篇號(hào)：26358026</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祠堂的供桌上，那枚銅質(zhì)證章總在陰雨天泛出淡青的銹。像祖父肩胛骨上那道月牙形的疤，七十余年了，仍在潮濕的夜里隱隱作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43年的秋，稻穗剛灌漿，日軍的鐵蹄踏碎了田埂。祖父揣著母親連夜蒸的紅薯，別上這枚剛發(fā)的證章，跟著隊(duì)伍鉆進(jìn)了大別山。他總說那時(shí)的月光是紅的，漫山的映山紅被炮火熏成紫黑，卻在彈坑里冒出更倔強(qiáng)的芽。一次突圍，子彈擦著他的肩窩飛過，帶起的血珠滴在證章上，焐出一片滾燙的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來這枚章跟著他走過淮河，趟過長江。在孟良崮的晨霧里，它貼著胸口聽過沖鋒號(hào)的震顫；在渡江戰(zhàn)役的木船上，它浸過混著硝煙的江水。祖父說，好多次以為挺不過去了，摸一摸這枚章，就像摸到了身后無數(shù)雙眼睛——村口王大娘塞的煮雞蛋，鄰家二哥犧牲時(shí)沒閉的眼，還有母親在油燈下納鞋底的線，都纏在這枚銅片上，沉甸甸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和平年代，它被妥帖地收在紅木盒里。祖父總在清明拿出來，用細(xì)布蘸著燒酒擦。銹跡擦不掉，就像他講起犧牲的戰(zhàn)友時(shí)，眼角的淚擦不干。有次我問他，這章上的坑坑洼洼是子彈打的？他搖搖頭，那是無數(shù)雙手握過的印——戰(zhàn)友臨終前攥過，鄉(xiāng)親們舉過，孩子們好奇摸過，每道劃痕里，都藏著一口氣，一口不肯彎的民族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祖父的手再難抬起，我接過那枚章。銅質(zhì)溫潤，像握著一塊被無數(shù)體溫焐熱的歷史。忽然懂了，所謂勛章，從不是冰冷的榮譽(yù)。它是烽煙淬過的骨頭，是鮮血養(yǎng)過的花，是一代又一代人胸口的星辰，照亮來路，也指引遠(yuǎn)方。</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