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晨霧籠罩的山巒間，老房子依然靜臥在樹影里，滿樹的紅火把深秋的時(shí)光豐盈地寫在了枝頭，山村的秋是被柿了染紅的詩，柿柿如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晨霧，還懶懶地纏在山腰，我踩著露水浸潤的石板路往村子里走去，老屋的輪廓在樹影里漸漸清晰。那棵柿子樹又紅了，像一樹小燈籠掛在枝頭，把整個(gè)深秋都點(diǎn)得亮堂堂的。年年這個(gè)時(shí)候，它都這樣不聲不響的熟透了，仿佛把所有沉甸甸的心事都結(jié)成了果子，掛在風(fēng)里輕輕搖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棟白墻黑瓦的老屋靜默地倚在樹后，墻皮有些斑駁，卻透著一股不聲不響的倔強(qiáng)。屋檐下掛著幾串晾干的玉米，金黃的穗子在晨光里閃著暖意。石階被歲月磨得光滑，上面落了幾片柿葉，像是誰隨手寫下的秋日批注。遠(yuǎn)處山影朦朦朧朧，霧氣纏著林梢，幾縷炊煙從村子那頭裊裊飄起，和云混在一塊兒，分不清是人間還是畫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村子的秋天，向來是被柿子染透的。不是張揚(yáng)的紅，也不是冷清的黃，而是一種沉甸甸的暖，掛在枝頭，也落在心上。小時(shí)候總覺得，柿子樹有靈性，誰家人心地善良，它就結(jié)得多些；誰家孩子孝順，果子就甜幾分。如今想來，不過是土地記得每一份耕耘，秋天從不辜負(fù)真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年的霜降前后，村子里的人便開始打柿子，竹竿輕輕敲打枝干，果實(shí)撲簌簌落下，草筐很快堆成了小山。有人蹲在門口削皮晾曬，果肉軟糯，甜香四溢。孩子們圍著火堆烤熟了吃，燙手還舍不得放下，咧著嘴笑，嘴角沾著橙紅的汁水。那一刻，秋不只是風(fēng)景，是滋味，是聲響，是掌心傳來的溫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站在這柿子樹下，忽然明白了——所謂“柿柿如意”，原不是圖個(gè)口彩。而是當(dāng)碩果滿枝時(shí)，人心里的那份踏實(shí)歡喜；是屋還在，樹還在，季節(jié)輪轉(zhuǎn)，依舊年年可盼。深秋的風(fēng)采，不在山高霧遠(yuǎn)，而在這一樹紅火，一村煙火，一念不忘的歸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樹下的路蜿蜒向前，通向那扇緊閉著的木門，白墻被歲月染成了淡淡的灰，黑瓦上爬著幾縷青苔?？蛇@屋子雖靜，卻不顯冷清——枝頭的橙紅果實(shí)一串串地垂了下來，像是秋天特意為它披上的喜慶披風(fēng)。遠(yuǎn)處的山影在微光中起伏，像沉睡的老人，守護(hù)著這一隅的安寧。豐收，從不喧嘩，它只是靜靜地掛在那里，把陽光釀成甜意，等風(fēng)來，等鳥來，等待一個(gè)懂得駐足的人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