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霧氣朦朧公園小路,我又來到商州蓮湖那片荷塘。往日里接天映日的綠傘早已褪去鋒芒,只剩下枯黃的荷稈斜斜地支棱在水面,像極了老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倔強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br> 風掠過荷塘時,沒有了盛夏時節(jié)荷葉相擊的清脆,只余下干枯的葉片相互摩擦,發(fā)出細碎的 “沙沙” 聲,像是時光在耳邊低語。有的荷葉蜷縮成筒狀,邊緣卷著焦黑的痕跡,卻仍緊緊抱著中心殘存的一點綠意;有的則徹底攤平在水面,葉脈清晰得如同工筆勾勒的線條,透過薄如蟬翼的葉片,能看見水下緩緩游動的小魚,在殘荷投下的斑駁光影里穿梭。<br> 水面上漂浮著幾片破碎的荷瓣,粉白色早已被池水浸成淺褐,卻依舊保持著舒展的姿態(tài),仿佛只是累了,暫歇在粼粼波光中。偶有雨滴落下,砸在殘荷上,水珠順著枯黃的葉面滾落,在凹陷處聚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頭頂?shù)脑朴埃瓜袷墙o殘荷綴上了一顆會流動的珍珠。<br> 暮色漸濃時,我起身離開的剎那間順手拍攝了一組《殘荷》圖片,那殘荷的影子在淡淡的余光下被拉得很長,與水面交融成一幅淡淡的水墨畫。原來凋零從不是結束,而是生命以另一種姿態(tài),訴說著關于堅韌與希望的故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