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玩童的美篇

老玩童

我坐在長滿青苔的樹樁上，霧氣在林間緩緩游走，像誰在低語。紅衣裹身，藍白條紋的帽子壓著微亂的發(fā)，四周靜得能聽見苔蘚生長的聲音。這森林不說話，卻把歲月都藏在了褶皺里。 霧還是那樣濃，樹影在遠處若隱若現(xiàn)，像被水洇開的墨。我換了個姿勢，手輕輕搭在膝上，目光落在前方那道斑駁的欄桿上。它不知立了多久，被雨水泡得發(fā)黑，卻依然固執(zhí)地守著某段無人記得的邊界。 青苔從樹根蔓延到我的鞋邊，濕漉漉的，卻不冷。我戴著那頂藍色的帽子，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望著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樹影。那一刻，仿佛時間也坐了下來，和我一起沉默。 雨點落下來時，我沒躲。它們打在樹葉上，打在我的肩頭，像細小的問候。紅衣被淋得顏色更深了些，可心卻輕了。這雨中的森林，像是剛被洗過一遍，連呼吸都帶著清冽的甜。 亭子就在身后，檐角滴著水，一滴一滴，敲在石階上。我靠著欄桿，左手撐著冰涼的石面，右手垂著，任雨水順著指尖滑落。嘴角不知何時揚了起來——在這無人之境，笑，原是件不需要理由的事。 我站起身，手搭在一棵老樹上。樹皮粗糙，裂紋里全是故事。雨還在下，不大，只是纏綿地飄著。我側(cè)過頭，看向林深處，仿佛那里有人正輕輕喚我名字。 霧與雨交織，林子成了半透明的夢境。我站在其中，紅衣依舊醒目，黑帽遮住了額前的濕意。微笑不是因為歡喜，而是因為——這一刻，我與這世界，剛剛好達成了某種默契。 雨絲斜斜地織著，我站著，不動。目光投向遠方，其實并沒有目標。只是覺得，有些時刻，站著本身就是一種回答。青苔在腳下蔓延，像無聲的陪伴。 石亭下，雨水從檐角滑落，滴在肩頭又滑走。我穿著紅衣，戴著藍帽，包斜挎在肩上，雙手垂著，像在等待什么，又像什么都不等。霧氣把遠處的樹影揉成一片灰綠，而我，是這幅水墨里最亮的一筆。 河邊霧更濃了，水面上浮著一層銀光。我換上了粉紅的衣裳，藍帽依舊，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要把這份寧靜抱在懷里。微笑不是表演，是心被溫柔觸碰后的自然流露。 我站在同樣的河邊，手插在衣兜里，不說話。霧氣繚繞，樹影朦朧，可心里卻格外清楚——有些路走著走著就亮了，有些人走著走著就靜了。 后來我走出了林子，走進了麥田。夕陽正把金黃鋪滿大地，風一吹，麥浪就輕輕晃。我戴著灰帽，手扶著帽檐，怕它被風卷走，也怕自己醉倒在這一片暖光里。 我蹲下身，指尖輕觸稻穗，它們低頭又抬頭，像在行禮。藍天高遠，我笑了，不是對著誰，是回應(yīng)這片土地的呼吸。紅衣在風里輕輕鼓動，像一面小小的旗，宣告著某種樸素的喜悅。 麥田無邊，陽光斜照，我把手輕輕扶在帽上，任風穿過指縫。遠處的樹影被拉得很長，像舊日的影子跟著我走。這一刻的寧靜，不是沒有喧囂，而是喧囂再也追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