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的故事

又一年

（以下為根據(jù)歷史背景展開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暗夜紅蘭·孤帆》1938年4月，哈爾濱老城區(qū)飄著最后一場春雪。阿蘭裹緊灰布圍巾，踏著融冰鉆進華樂旅館閣樓。木地板縫隙透出的光斑里，她終于見到三個月前接走情報的聯(lián)絡(luò)員老周。對方的手指卻在燭火下顫抖："上月傳遞的日軍布防圖，讓楊靖宇將軍在松花江反圍剿少犧牲了兩百人。但日本憲兵隊現(xiàn)在封鎖了所有出城通道..."老周壓低聲音推來一沓文件，"前線急需這份南滿鐵路軍火運輸時刻表。"阿蘭看著表頭鮮紅的"極秘"印章，這是自己潛伏在樺川縣公署偷印的絕密資料。前夜她借口幫鈴木參事官抄寫文件，硬是在刺刀架滿的機要室撐了三個鐘頭。"明晚八點，中央大街日滿俱樂部有個偽滿高官聚會。"老周忽然按住她腕骨淤青，"你的新任務(wù)——用鈴木的請柬混進去，把這份膠卷交給鋼琴師。"阿蘭摸到旗袍暗袋里的請柬時，忽然想起三天前那個血腥的黃昏。特務(wù)踹開家門時她正把最后一張復(fù)寫紙塞進灶臺，二哥突然撲向煤油燈高喊"著火了"。直到現(xiàn)在，她鼻尖還縈繞著皮肉燒焦的氣味。------《暗夜紅蘭·霓虹》暮色里的日滿俱樂部金碧輝煌。阿蘭將發(fā)髻梳成日本女學(xué)生的垂髫式，混在脂粉堆里穿過旋轉(zhuǎn)門。指尖擦過走廊浮雕時，她忽然注意到某朵櫻花上沾著未干的血跡。二樓走廊第七間包廂傳來唱機聲。阿蘭默數(shù)著三步一崗的衛(wèi)兵，踩著《滿洲夜曲》的拍子推開演奏廳側(cè)門。穿燕尾服的鋼琴師正敲響最后一個音符，左手指尖在琴鍵上叩出三長兩短的暗號。膠卷滑入琴凳夾層的瞬間，樓下突然炸開玻璃碎裂聲。透過雕花欄桿，阿蘭看見七八個日本憲兵拖進個血人——竟是三天前幫自己轉(zhuǎn)移文件的黃包車夫老王！他耷拉的右手缺了三根手指，斷骨掛著半片破碎的指甲。"請各位貴賓到舞池集中！"少佐的軍刀戳著地板，"有反日分子混進來了。"阿蘭的手心沁出冷汗，藏膠卷的鋼琴師已被憲兵團團圍住。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大廳水晶吊燈突然熄滅，濃霧般的香水味里傳來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黑暗中，有人往阿蘭掌心塞了塊冰冷金屬——是把鑰匙。熟悉的聲音貼著她耳畔："儲物間第三個衣柜，換服務(wù)生制服從后廚走。"這是三個月前救過她的裁縫鋪老板，左頰有道被火吻過的疤。------（故事走向可根據(jù)史實調(diào)整，所有人物事件均為藝術(shù)虛構(gòu)） 棗莊星火 1938年深秋的棗莊，蒸汽機車的轟鳴聲裹著煤煙掠過灰蒙蒙的天空，鐵軌在日軍鐵蹄下成了輸送侵略物資的血路。阿蘭裹緊了藍布衫，將藏著密信的竹制發(fā)簪往發(fā)髻深處又插了插，隨著擁擠的人流走出火車站。站臺上，日軍崗哨的狼狗正對著挑夫狂吠，她眼角的余光掃過墻根下那個擦皮鞋的瘦高漢子——那人拇指上有道斜疤，正是接頭暗號里的標(biāo)記。 擦鞋匠王志勝低著頭，粗糲的手掌在皮鞋上快速擦拭，聲音壓得像鐵軌的震顫：“這位大姐，鞋邊的泥要清干凈不？”阿蘭將布鞋遞過去，腳尖輕輕點了點鞋幫上繡著的半朵梅花：“麻煩了，這泥沾了好幾天，得好好擦擦。”暗號對上的瞬間，王志勝猛地拽起她的胳膊，往旁邊的巷子里鉆。巷子盡頭的鐵匠鋪里，洪振海正掄著鐵錘砸向燒紅的鐵塊，火星濺在他黝黑的臉上，看到阿蘭進來，他丟下鐵錘，掌心在圍裙上胡亂擦了擦：“上級派來的同志？可把你盼來了！” 鐵匠鋪的后院堆著廢鐵，阿蘭蹲在煤堆旁，小心翼翼地展開用米湯寫就的密信。借著天窗漏下的微光，洪振海和王志勝看清了“建立情報站，籌備鐵道游擊隊”的字樣，兩人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接下來的三天，阿蘭跟著他們摸清了日軍在火車站、機務(wù)段的布防，甚至趁著夜色爬進廢棄的車廂，畫出了日軍列車的運行路線圖。情報站就設(shè)在王志勝的擦鞋攤和洪振海的鐵匠鋪，擦鞋時敲三下鞋幫是“有情況”，鐵匠鋪里連續(xù)敲五下鐵錘是“上級有指示”。 第五天清晨，阿蘭收到了上級確認成立鐵道游擊隊的密令。她揣著密令往鐵匠鋪跑，剛轉(zhuǎn)過街角，就看見日軍巡邏隊正圍著擦鞋攤盤問。王志勝面不改色地給日軍軍官擦著鞋，手指卻悄悄往鋪底的鐵板按了按——那是連接鐵匠鋪的警報裝置。阿蘭立刻轉(zhuǎn)身走進旁邊的雜貨鋪，買了一包火柴，路過鐵匠鋪時，故意將火柴盒掉在地上。洪振海彎腰撿火柴的瞬間，阿蘭飛快地將密令塞到他掌心。 當(dāng)天夜里，鐵匠鋪的爐火格外旺。洪振海、王志勝和十幾名鐵路工人圍著阿蘭，聽她宣讀上級指示?！皬慕裉炱?，魯南鐵道游擊隊正式成立！”阿蘭的聲音不大，卻像火星落進了干柴堆，工人們的歡呼聲差點掀翻屋頂。窗外，日軍的探照燈掃過屋頂，洪振海將寫著“鐵道游擊隊”的紅旗塞進煤堆，眼里閃著光：“阿蘭同志，你放心，咱們一定把小鬼子的鐵路線，變成他們的死亡線！” 此后的日子里，阿蘭成了情報站的核心。她坐在火車上，借著縫補衣服的動作，將日軍列車的發(fā)車時間、物資種類記在布片上；她扮成農(nóng)婦去鐵道邊拾柴，把觀察到的崗哨換班時間傳給游擊隊員。正是這些及時準(zhǔn)確的情報，讓鐵道游擊隊一次次精準(zhǔn)出擊——截軍火、炸鐵路、扒火車，把日軍的運輸線攪得雞犬不寧。當(dāng)?shù)谝涣斜挥螕絷犂U獲的軍火列車開進根據(jù)地時，洪振海特意讓人給阿蘭送了一雙新布鞋，鞋幫上，繡著一整朵綻放的梅花。 你看這段擴寫是否符合你對情節(jié)細節(jié)和人物塑造的預(yù)期？需要我調(diào)整阿蘭與當(dāng)?shù)攸h組織聯(lián)系的具體場景，或是強化情報站運作的細節(jié)嗎？ 阿蘭的故事（中） 三輪車輪碾過雨夜未干的青石板，濺起細碎的水花。阿蘭按住旗袍內(nèi)袋里那枚剛從鋼琴師手中接過的琺瑯紐扣——情報就藏在紐扣夾層里，方才在百樂門包廂，鋼琴師指尖劃過琴鍵奏出《夜來香》，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時，這枚紐扣便順著琴縫滑到了她手邊，動作輕得像片羽毛。 “姑娘，再往前就是法租界了，您確定去那兒？”車夫的聲音裹著風(fēng)飄進來。阿蘭剛要應(yīng)聲，眼角突然瞥見后視鏡里，兩道黑色身影正踩著三輪車的輪印快步追來——是方才跟蹤她的黑衣人，竟還帶了幫手。她心尖一緊，忙改口：“不去法租界，往前面的吉祥里拐，快！” 三輪車剛扎進吉祥里的窄巷，就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阿蘭摸出琺瑯紐扣，指尖飛快地旋開夾層，將里面的紙條揉成米粒大小的團子，塞進鬢角的珠花里——這是老周教她的應(yīng)急法子，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剛藏好，巷口突然傳來熟悉的叫賣聲：“香煙洋火桂花糖！”是方才幫她脫險的賣煙男孩。男孩推著小推車快步走來，路過阿蘭的三輪車時，故意“哎呀”一聲撞了下車輪，車?yán)锏幕鸩窈腥隽艘坏亍！皩Σ蛔Σ蛔?！”他蹲下身撿火柴，手悄悄在車篷上敲了三下——這是老周和下線約定的安全暗號，代表“附近有接應(yīng)”。 阿蘭心里一松，趁黑衣人被男孩擋住的間隙，迅速付了車錢，貓著腰鉆進旁邊的裁縫鋪。鋪子里，穿藍布衫的老師傅正踩著縫紉機，見她進來，頭也不抬地問：“姑娘做衣裳？要哪種料子？”阿蘭盯著老師傅袖口露出的半塊藍布——和老周每次接頭時戴的手帕是同一種布，便低聲答：“要老周上次說的那種，藏青的?！?lt;/p> 老師傅指尖一頓，隨即笑著點頭：“有有，里屋挑去?！卑⑻m剛走進里屋，就聽見鋪外傳來黑衣人的聲音：“看見一個穿米旗袍的女人進來沒？”老師傅慢悠悠地答：“沒見著，剛就一個買布的老太太走了。” 阿蘭靠在里屋的門板上，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終于松了口氣。這時，老師傅端著一杯茶走進來，壓低聲音說：“老周讓我在這兒等你，他說這情報比命金貴，讓你務(wù)必親手交到下一站。” 下集可以設(shè)計阿蘭跟著老師傅從裁縫鋪的后門轉(zhuǎn)移，卻在巷口撞見黑衣人留下的暗哨，或是老周突然出現(xiàn)，告知鋼琴師那邊可能已暴露的消息。需要我繼續(xù)寫這個方向，還是你想補充阿蘭與老周之前接頭的細節(jié)來鋪墊劇情？ 白洋淀瓜攤暗號 阿蘭的藍布衫還沾著棗莊鐵道邊的煤塵，手里的油紙包裹著給雁翎隊的情報——上級要他們炸掉日軍往返天津與保定的水上運輸船。她踩著白洋淀邊的軟泥走過來時，日頭正毒，蘆葦葉曬得發(fā)卷，唯獨路口那處瓜攤透著涼快，綠皮西瓜堆得像座小山，一個光腳的小孩正用草繩捆著瓜蒂，褲腿上還沾著泥點。 “這瓜甜不甜？”阿蘭蹲下身，指尖剛碰到西瓜皮，就瞥見小孩飛快地掃了眼她袖口——那里縫著半片鐵道游擊隊的袖標(biāo)布，是她從棗莊帶來的，此刻在日頭下泛著淺灰的光。小孩沒答話，反而拿起個裂了縫的西瓜，“嘭”地砸在石臺上：“甜！不甜不要錢！”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日軍汽艇的馬達聲，阿蘭心里一緊，油紙包往瓜攤下的草垛里塞了半截。那小孩卻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把一牙紅瓤西瓜塞到她手里：“姐，吃塊瓜涼快！”緊接著，三個戴鋼盔的日軍扛著槍走過來，為首的用刺刀指著西瓜堆：“小孩，西瓜的，米西米西！” 阿蘭的手攥緊了瓜皮，指節(jié)泛白，卻見那小孩仰著頭笑：“太君，甜的！免費送太君吃！”他挑了個最大的西瓜，故意抱得費勁，“咚”地砸在日軍腳邊，瓜汁濺了日軍的軍靴。趁日軍彎腰罵罵咧咧的功夫，小孩飛快地往阿蘭手里塞了個東西——是顆用紅繩系著的蓮子，蓮子上刻著個極小的“雁”字。 等日軍罵罵咧咧地抱著西瓜走了，阿蘭才松開手，掌心的蓮子還帶著小孩的體溫?！澳闶歉伦影桑俊彼鋈幌肫鸪霭l(fā)前上級提過，白洋淀有個機靈的小交通員，總愛在路口賣瓜。嘎子咧開嘴笑，露出缺了顆牙的豁口：“阿蘭姐，你袖口的布，羅金寶叔叔也有！”他從瓜攤下拖出個小劃子，“我?guī)闳フ已泗彡?，他們在蘆葦蕩里等你呢——對了，你剛才藏的東西，是炸鬼子船的法子不？” 阿蘭望著嘎子眼里的光，把蓮子別在衣襟上，和他一起把油紙包塞進瓜筐：“是呀，不過得靠咱們一起，把情報送到雁翎隊手里。”劃子駛進蘆葦蕩時，嘎子突然回頭：“阿蘭姐，剛才那西瓜里，我放了顆石子，鬼子咬一口準(zhǔn)硌牙！”阿蘭忍不住笑出聲，蘆葦蕩里的風(fēng)帶著荷香，她知道，這趟白洋淀的任務(wù)，她多了個最靠譜的小搭檔。 蘆葦蕩里的“釣”艇計 小劃子剛鉆進蘆葦蕩深處，嘎子就把船槳換成了短木櫓——這種櫓搖起來沒聲，像淀里的魚擺尾。阿蘭扶著船幫往回看，遠處日軍汽艇的黑煙越來越近，馬達聲攪得水面發(fā)顫?！斑@是‘迷魂淀’，水道繞得很，鬼子進來就暈頭！”嘎子的聲音壓得極低，手里的櫓突然往蘆葦根上一抵，劃子“嗖”地鉆進一條僅容一船通過的窄水道，兩邊的蘆葦稈子擦著船幫“沙沙”響。 汽艇果然追了進來，探照燈的光柱在蘆葦叢里亂掃，照得水面亮晃晃的。阿蘭把瓜筐里的油紙包往蘆葦叢里塞，嘎子卻拽住她的手，從船底摸出根削尖的蘆葦桿，桿梢還系著細麻線：“阿蘭姐，看我的！”他貓著腰站在船頭，等汽艇的光柱掃過去，突然把蘆葦桿往水里一甩——桿梢的尖刺正巧勾住了汽艇的螺旋槳護網(wǎng)。 “突突突——咔！”汽艇的馬達突然卡住，接著就熄了火，日軍的罵聲順著風(fēng)飄過來：“八嘎！什么東西纏住了？”嘎子趕緊拽著麻線往回拉，蘆葦桿帶著水草“嘩啦”出水，他把桿一扔，抄起木櫓猛搖：“快走！鬼子得半個時辰才能修好！” 劃子在水道里繞了三個彎，阿蘭再回頭時，只能看到汽艇的黑煙在遠處打轉(zhuǎn)。嘎子得意地拍著胸脯：“這招是跟雁翎隊的叔叔學(xué)的，蘆葦桿比鉤子還管用！”正說著，前方蘆葦叢里突然冒出個戴草帽的人影，手里舉著漁叉，遠遠喊：“荷花映日紅？” 阿蘭心里一松，摸出衣襟上的蓮子晃了晃，大聲回：“蘆葦藏神兵！”那人影笑著跳上船，是雁翎隊的隊長老周，他盯著嘎子樂：“你這小子，又拿蘆葦桿折騰鬼子了？”嘎子撓撓頭，指了指阿蘭手里的油紙包：“周叔叔，阿蘭姐帶了炸鬼子運輸船的法子！” 老周接過油紙包時，淀里的風(fēng)突然吹過，蘆葦葉沙沙作響，像在替他們藏住這個即將打破水面平靜的秘密。阿蘭望著嘎子沾著水草的褲腳，突然覺得，這白洋淀的“迷魂陣”里，最機靈的“活地圖”，從來都不是蘆葦，是眼前這個敢用蘆葦桿“釣”日軍汽艇的小少年。 抬桿震淀：運輸隊的末路 老周解開船底的粗布，三架油光锃亮的大抬桿露了出來——鐵炮身比嘎子的胳膊還粗，炮口纏著浸過桐油的麻繩，炮尾插著引信，這是雁翎隊最厲害的“水上土炮”，一炮能轟出半船鐵砂，專打日軍的運輸船。 “阿蘭姐帶來的情報說，運輸隊明天拂曉過‘黑風(fēng)口’?！崩现苡脴渲υ谀嗟厣袭嬎溃澳堑胤剿勒?，兩邊蘆葦密，正好藏抬桿?！备伦訙愡^去，指著“黑風(fēng)口”的拐角：“我知道那兒！水下有暗樁，鬼子的汽艇開快了準(zhǔn)卡殼！”他突然眼睛一亮，拽著阿蘭的衣角：“咱們還能用西瓜！把西瓜挖空了裝引信，扔到運輸船旁邊，砰地炸開，就能把他們引到抬桿底下！” 第二天凌晨，淀里的霧氣還沒散，阿蘭和三個隊員扛著大抬桿，鉆進“黑風(fēng)口”的蘆葦叢。嘎子蹲在最前面的瞭望哨上，腰里別著兩個挖空的西瓜，瓜皮上還留著“甜”字——是他昨天特意刻的。天剛蒙蒙亮，遠處傳來運輸隊的馬達聲，三艘掛著太陽旗的運輸船慢吞吞地駛來，船舷邊堆著彈藥箱，日軍正靠在船邊打盹。 “放信號！”老周低喝一聲，阿蘭舉起那半朵白荷花，朝著蘆葦叢深處晃了晃。嘎子立刻抱著西瓜跳上小劃子，故意把船劃得搖搖晃晃，像個趕早賣瓜的小孩?！疤?，新鮮西瓜！”他朝運輸船喊，趁日軍探頭的功夫，猛地把西瓜朝船尾扔過去——西瓜“咚”地砸在甲板上，引信“滋滋”冒火星，日軍嚇得嗷嗷叫，紛紛往船中間躲。 就在這時，老周猛地拽下抬桿的引信！“轟！轟！轟！”三架大抬桿同時響了，鐵砂像暴雨似的砸在運輸船的甲板上，日軍的慘叫聲混著玻璃破碎聲炸開來。第一艘船的螺旋槳果然卡進了暗樁，動彈不得，第二艘船想掉頭，卻被嘎子的小劃子攔了路——他抱著另一架小抬桿，對著船舵“砰”地就是一炮，船舵瞬間被打爛，在水里打著轉(zhuǎn)。 阿蘭和隊員們跳上運輸船，手里的漁叉對著負隅頑抗的日軍猛刺。嘎子踩著船幫，把木頭槍往一個日軍頭上一敲，那日軍“撲通”掉進水里，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褲腿。等最后一艘運輸船燃起大火，淀里的霧氣已經(jīng)散了，陽光照在冒著黑煙的船骸上，老周拍著嘎子的肩膀笑：“你這‘西瓜引敵’的法子，比抬桿還靈！” 阿蘭望著滿淀的蘆葦，衣襟上的蓮子還沾著硝煙味。嘎子舉著繳獲的日軍軍帽，往淀里一扔：“以后再也不用怕鬼子的運輸隊啦！”遠處的蘆葦叢里，幾只水鳥撲棱棱飛起，大抬桿的炮煙漸漸散去，只留下“黑風(fēng)口”里，雁翎隊和阿蘭、嘎子的笑聲，順著水波，傳遍了整個白洋淀。 白洋淀上的蓮子與抬桿 阿蘭的藍布衫下擺還沾著棗莊鐵道邊的煤塵，指尖摩挲著袖口縫的半片灰布——那是鐵道游擊隊的袖標(biāo)，昨夜送完破壞日軍鐵軌的情報后，隊長特意讓她留著，說白洋淀的同志或許認得。油紙包在懷里焐得發(fā)燙，里面是上級給雁翎隊的指令：務(wù)必在三日內(nèi)炸毀日軍往返津保的水上運輸隊，斷了他們的彈藥補給。 船靠白洋淀碼頭時，日頭正毒得晃眼。她踩著軟泥往蘆葦蕩走，遠遠就見路口堆著座綠皮西瓜山，一個光腳小孩正用草繩捆瓜蒂，褲腿上的泥點干了又濕，像淀里剛冒頭的浮萍?！肮咸饐幔俊卑⑻m蹲下身，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瓜皮，就見小孩飛快掃過她的袖口，隨即拿起個裂縫的西瓜“嘭”地砸在石臺上：“甜！不甜不要錢！” 這暗號接得猝不及防，阿蘭剛要摸懷里的油紙包，遠處突然傳來日軍汽艇的馬達聲。小孩拽著她的衣角往瓜攤下塞，自己卻抱起個大西瓜，故意“咚”地砸在趕來的日軍腳邊——瓜汁濺了軍靴，日軍罵罵咧咧地推他，他卻仰著頭笑：“太君，免費吃！”趁日軍彎腰擦鞋的功夫，一顆系紅繩的蓮子悄沒聲塞進阿蘭掌心，蓮子上刻著極小的“雁”字。 “你是嘎子吧？”等日軍抱著西瓜走遠，阿蘭望著小孩缺牙的豁口笑。出發(fā)前上級提過，白洋淀有個愛賣瓜的小交通員，機靈得像淀里的泥鰍。嘎子拍著胸脯點頭，拖出藏在蘆葦叢后的小劃子：“羅金寶叔叔說，戴藍布衫、袖口有灰布的就是自己人！”劃子剛駛進蘆葦蕩，他突然抄起木櫓往蘆葦根一抵，船身“嗖”地鉆進窄水道——身后日軍汽艇的探照燈正掃過他們剛才的位置。 “這是‘迷魂淀’，鬼子進來準(zhǔn)暈頭！”嘎子換了短木櫓，搖得悄無聲息，“我教你個招！”他摸出削尖的蘆葦桿系上麻線，等汽艇靠近，猛地把桿梢甩向螺旋槳護網(wǎng)——“咔”的一聲，汽艇馬達瞬間卡死，日軍的罵聲順著風(fēng)飄過來，嘎子卻拽著麻線往回拉，笑得眼睛瞇成縫：“這招能纏他們半個時辰！” 劃子穿出蘆葦蕩時，遠處飄來漁叉敲擊船板的聲音。一個戴草帽的漢子舉著漁叉喊：“荷花映日紅？”阿蘭舉起那半朵一路藏著的白荷花，應(yīng)聲：“蘆葦藏神兵！”是雁翎隊隊長老周，他掀開船底粗布，三架油光锃亮的大抬桿露出來——鐵炮身比嘎子的胳膊還粗，炮口纏著浸桐油的麻繩，“這是咱的‘水上土炮’，一炮能轟半船鐵砂！” 嘎子繞著抬桿轉(zhuǎn)了三圈，伸手摸炮身又趕緊縮回來，像碰了燙手的紅薯：“周叔叔，這炮能打多遠？”老周剛要答，阿蘭打開油紙包：“運輸隊明天拂曉過‘黑風(fēng)口’，那兒水道窄，兩邊蘆葦密，正好藏抬桿?！备伦油蝗慌耐龋骸拔抑溃『陲L(fēng)口水下有暗樁，鬼子船開快了準(zhǔn)卡殼！”他拽著阿蘭的袖子，眼睛亮得像淀里的星光，“咱們用西瓜引他們！把瓜挖空裝引信，一炸就亂套！” 第二天凌晨，霧氣把蘆葦蕩裹得發(fā)白。阿蘭和隊員扛著抬桿鉆進黑風(fēng)口的蘆葦叢，嘎子蹲在瞭望哨上，腰里別著兩個挖空的西瓜，瓜皮上還刻著歪歪扭扭的“甜”字。天剛蒙蒙亮，三艘掛太陽旗的運輸船慢吞吞駛來，日軍靠在船邊打盹，船舷堆著的彈藥箱反射著冷光。 “放信號！”老周低喝。阿蘭舉起白荷花晃了晃，嘎子立刻抱著西瓜跳上小劃子，故意把船搖得東倒西歪：“太君，新鮮西瓜！”趁日軍探頭，他猛地把西瓜往船尾扔——“咚”的一聲，引信“滋滋”冒火星，日軍嚇得往船中間擠，甲板上瞬間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老周拽下抬桿引信！“轟！轟！轟！”三聲巨響震得淀水都在顫，鐵砂像暴雨砸在甲板上，日軍的慘叫聲混著玻璃破碎聲炸開。第一艘船的螺旋槳果然卡進暗樁，動彈不得；第二艘想掉頭，卻被嘎子的小劃子攔路——他抱著架小抬桿，對著船舵“砰”地就是一炮，船舵瞬間爛成木屑，在水里打著轉(zhuǎn)。 阿蘭跳上運輸船時，漁叉精準(zhǔn)刺中一個舉槍的日軍。嘎子踩著船幫，把木頭槍往另一個日軍頭上一敲，那人“撲通”掉進淀里，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褲腿。等最后一艘船燃起大火，霧氣已經(jīng)散了，陽光照在冒著黑煙的船骸上，老周拍著嘎子的肩笑：“你這‘西瓜計’，比抬桿還靈！” 阿蘭掏出掌心的蓮子，上面沾了點硝煙味，和袖口的灰布湊在一起——棗莊的煤塵味還沒散盡，白洋淀的荷香已經(jīng)漫了上來。嘎子舉著繳獲的軍帽往淀里一扔，突然拽住她的手：“阿蘭姐，下次你還來白洋淀不？我教你用抬桿！” 遠處的蘆葦叢里，水鳥撲棱棱飛起，大抬桿的炮煙漸漸融進晨光里。阿蘭望著滿淀的荷花，把蓮子和灰布一起塞進懷里——從鐵道到淀水，從袖標(biāo)到蓮子，原來不同的戰(zhàn)場里，總有像嘎子這樣的少年，像蘆葦一樣堅韌，像荷花一樣，在風(fēng)里站得筆直。 白洋淀上，蘆葦蕩里藏著仇恨。維持會長王禿子投了日本人，領(lǐng)著鬼子端了雁翎隊的秘密聯(lián)絡(luò)點，三個隊員倒在血泊里。鄉(xiāng)親們牙咬得咯咯響。月黑風(fēng)高，雁翎隊隊長李勇帶了兩個水性好的隊員，像水蛇般悄無聲息地潛回村里。王禿子正坐在炕上就著豬頭肉喝酒，聽見門響剛回頭，一道漁網(wǎng)便從天而降，將他死死罩住，破布立刻塞滿了嘴。他被拖到村外淀子邊，四下里黑沉沉，只有蘆葦在風(fēng)中嘶嘶作響。李勇壓低聲音，對著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胖臉說：“給鬼子當(dāng)狗，禍害中國人，這就是下場！”王禿子被捆上石頭，“咕咚”一聲沉入漆黑的淀底，只剩幾個渾濁的水泡冒上來，很快，水面又恢復(fù)了平靜。第二天，鬼子發(fā)現(xiàn)王禿子不見了，暴跳如雷。而白洋淀的百姓們心里明白，那茂密的蘆葦蕩，是忠勇的獵場，也是奸邪的墳?zāi)埂?lt;/p> 好的，這是一段關(guān)于白洋淀除奸隊成立的故事。---一九三九年，鬼子占了白洋淀，碉堡林立，橫行霸道。更可恨的是，一些地痞流氓認賊作父，組成“漢奸隊”，領(lǐng)著敵人封船抓夫，禍害鄉(xiāng)親。淀水嗚咽，蘆葦含悲。這年秋夜，在淀區(qū)一個偏僻的漁村里，幾條漢子聚在油燈下，眉頭緊鎖。區(qū)委老張沉痛地說：“同志們，這些漢奸不除，咱們的隊伍和鄉(xiāng)親就永無寧日！”“干！”水性極好的漁民趙波一拳砸在炕桌上，“咱們熟悉這百里葦蕩，就跟他們水里見真章！”很快，一支由精干黨員和熱血漁民組成的隊伍秘密成立。沒有隆重儀式，只有緊握的拳頭和無聲的誓言。他們?nèi)耸侄倘?，僅有三條舊槍和幾把大刀、魚叉，卻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就在成立后第三天，他們接到第一個任務(wù)：除掉作惡多端的漢奸隊長“劉黑子”。隊員們利用人熟地熟的優(yōu)勢，摸清了他的行蹤。夜色中，在一條水道設(shè)下埋伏，干凈利落地處決了這個叛徒，并將抗日政府的判決書貼在他身上。這一槍，打出了威風(fēng)，震懾了敵膽。白洋淀除奸隊的名號，從此傳開，成為了插在敵人心臟的一把尖刀。 烽火傳警：阿蘭的十分鐘生死競速 縣城南頭的“老槐樹茶館”里，水汽混著煤煙在窗上凝成白霧。阿蘭系著藍布圍裙，正給客人添茶水，眼角卻始終盯著門口——約定的接頭人該到了。 忽然，一個穿灰布短褂、挑著貨郎擔(dān)的中年男人走進來，把擔(dān)子往墻角一放，低聲要了碗“茉莉茶”。阿蘭心里一緊，這是暗號。她端著茶走過去，手指悄悄在男人手背上敲了三下，男人立刻從貨郎擔(dān)的夾層里摸出張揉皺的紙條，壓在茶碗下：“日軍一個小隊，帶了機槍，現(xiàn)在從東門出發(fā)，去李家莊剿游擊隊！步行，半個時辰內(nèi)準(zhǔn)到！” 阿蘭的手頓了一下，冷汗瞬間浸了后背——李家莊的游擊隊剛到三天，正領(lǐng)著鄉(xiāng)親們挖地道，要是被堵在村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強壓著慌，假裝擦桌子，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袖口，又故意把客人的茶壺碰倒在地，趁著收拾碎片的功夫，對貨郎說：“我去后院取新茶壺，您等會兒?！?lt;/p> 繞到茶館后院，阿蘭一把拉過拴在老榆樹上的棗紅馬——這是她托相熟的馬夫提前備好的。她翻身上馬，連馬韁繩都沒來得及理，狠狠一夾馬肚子：“駕！”棗紅馬長嘶一聲，撞開后院的木門，朝著城外李家莊的方向狂奔。 風(fēng)刮得阿蘭的布衫獵獵作響，路邊的白楊樹飛快往后退。她死死盯著前方的土路，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日軍步行，她騎馬，必須搶在他們前面到！馬蹄踏過結(jié)冰的水坑，濺起的泥水打在褲腿上，她卻連擦都沒顧上。 不知跑了多久，遠處終于出現(xiàn)了李家莊的土圍墻。阿蘭摸出懷表一看，指針剛過約定時間的二十五分鐘——她比日軍提前了十分鐘！她勒住馬，嗓子已經(jīng)啞得發(fā)不出聲，只能朝著村口拼命揮手。 正在村口磨鐮刀的李大爺，一眼就認出了阿蘭和她的棗紅馬——上次阿蘭送情報來，還是他給馬喂的料。見阿蘭這急得快要跳下馬的模樣，李大爺心里咯噔一下，扔下鐮刀就往村口的老槐樹下跑。那棵槐樹上掛著口銅鐘，是村里約定的警報信號。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急促的鐘聲瞬間劃破了村莊的寧靜。正在村西頭指導(dǎo)鄉(xiāng)親挖地道的游擊隊隊長，聽到鐘聲立刻喊：“快！按預(yù)案撤！婦女孩子先下地道，民兵斷后！”鄉(xiāng)親們也不含糊，扛起鋤頭、抱起孩子，跟著游擊隊往地道口跑。 就在最后一個鄉(xiāng)親鉆進地道、民兵剛把洞口用柴草偽裝好時，遠處的土路上，已經(jīng)能看到日軍的刺刀反光。阿蘭靠在槐樹上，看著棗紅馬大口喘氣，終于松了口氣——這十分鐘的生死競速，他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