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年十月份,劉景仁得知我回老家了,他特意回老家去見我。我哪敢慢待這份深厚的同學情誼?推掉了別的事,天天與景仁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也碰巧了,他在網(wǎng)上訂的德糧酒店與我家緊挨著,每天我早早就去酒店找他,一塊在老家的街頭散步,專門走在向陽的地方,生怕別人看不著這兩個白發(fā)老人。從北三道街的早市一直走到鐘表社那趟街,又順正大街向西門方向走,走到雷炎公園轉(zhuǎn)回來,復走正大街,一直走到花園,一路上是早行人,是在運動的人,連續(xù)走了四天早上,竟然沒見到我們一個認識的人,也沒見到認識我們的人。我們兩個都在海倫干到退休,認識的人也不算少,這些人都上哪兒去了呢?我們倆相視一笑,一聲無奈的長嘆。景仁平靜的說,可能都出國了。我說,人家可能認為咱倆也出國了。誰也說不明白,苦苦的一笑,坐在體育場的橫欄上休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景仁是初中同學,初中畢業(yè)后,我們家非逼我再多認幾個莊稼字。人家景仁懂事早,初中畢業(yè)就選擇工作了,在廣播器材廠工作,在當時那可是高科技呀!海倫還是廣播站呢,我們家門框上邊掛一個黑乎乎的廣播喇叭,天天聽著里邊傳來的聲音。這個喇叭可能與景仁有關(guān)系。他忙著工作,我忙著念書,一年也就偶爾能見幾面,一笑而過,并沒有什么交流,可能沒有什么共同語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認幾個莊稼字之后,沒有哪所大學樂意招我,就去當臨時工了。這時劉景仁己經(jīng)在廣播站看機房了,可也是,機器也不是他制造的,每天讓他陪著,不也就和打更的一樣嗎?現(xiàn)在叫技術(shù)支持,啊,看機房要有技術(shù)呀!左連玉那宏亮磁性的聲音要通過機房傳輸?shù)轿议T框上的小喇叭,這聲音不發(fā)自劉景仁,卻與劉景仁有關(guān)。他掌握著堪比今天光刻機的高端技術(shù)呀,我暗暗為他驕傲。他不屑與我說莊稼字,我不懂他那技術(shù),兩人見面說什么?說同學情,說過去的事,說母立樞,說張巖,說陳寶,說修權(quán)…。老了老了情更重了,更濃了,更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老了也不聽話,有時也瞎折騰,我從廣西折騰到哈爾濱,女兒不讓亂走了,住在哈爾濱了。劉景仁聽說了,找到了我的住處,說先認認道兒,哪天再來。他說“我的面都發(fā)好了,回去把豆包蒸上,哪天再來。”我說最樂意吃豆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早上,我早早起來,打掃衛(wèi)生,準備迎接劉景仁。接到電話就站在樓下等候,好半天,見笑呵呵的劉景仁來了,拎了一大兜子東西。我說“你帶這么多東西,經(jīng)過安撿了嗎?”他笑著說“是你樂意吃的豆包?!本叭拾亚橛职诙拱锪?,真有技術(sh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紅光滿面,還是那么笑呵呵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往事說不完,一件一件慢慢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為了表達清楚,有時也比比劃劃。沒辦法,你說明白了,我沒聽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多年前的事,還能記得這么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說到得意時,誰都不在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新立的家,沒有預備待客的碗筷,今早現(xiàn)買的。你看盆都上來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景仁帶的純糧酒,一高興,我倆喝進一斤了,還沒盡興,不敢喝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酒上臉了,說話沒走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景仁喝酒和作人一樣,賊拉實在,你敢倒,他就敢喝,總這么樂呵呵的,不知他能喝多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有限的時間里,說無限的事,每件事都有滋有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喝這么多的酒,還這么清醒,說什么有條有理。難怪人家能當工程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年我在班支書景德才家喝完了酒,也在他的床上睡了一覺,姿勢還沒有他這么文雅呢。他老伴若不是總打電話,我讓他住在這里了,抵足而眠,挑燈夜話,以慰同學情。</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