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謠 . 風(fēng)起漠北【5】

路拾遺

文字/路拾遺圖片/豆包「致謝」背景音樂/《烏蘭巴托的夜》歌曲翻唱/路拾遺美篇號/490323438 本劇故事純屬虛構(gòu)【內(nèi)容簡介】 1894年春天，漠北草原的博格達(dá)汗山腳下，隨著蒙古女孩云嘎的“呱呱”墜地，一場推動蒙古國獨立的腥風(fēng)血雨，悄然拉開帷幕… 【正文】 當(dāng)草原的風(fēng)裹著深秋的寒意掠過，牧草漸黃、即將被冬雪覆蓋時，蒙古族的斯日格大典如期而至。它沒有固定日期，多在農(nóng)歷九月至十月間，由牧民根據(jù)當(dāng)年牲畜膘情與草木枯榮靈活定奪，是草原迎接冬牧的重要儀式。此時，牧民會停下對母馬、奶牛的擠奶工作，讓蹣跚的小馬駒、小牛犢無拘無束地依偎在母親身邊，盡情吮吸乳汁、啃食殘留的青草，這是為牲畜儲備過冬體力的關(guān)鍵一步，確保它們能扛過漫長寒冬。草原上的歡騰也隨之展開：牧民們身著艷麗的蒙古袍，手拉手跳起安代舞，馬頭琴聲在曠野中回蕩，歌聲里滿是對盛夏放牧豐收的慶賀，更藏著對冬牧平安的祈愿。他們會趁此時檢查冬營的棚圈是否牢固，清點過冬的草料，在熱鬧中悄悄完成冬牧的準(zhǔn)備。 孩子們也在人群中歡快地鉆來鉆去，其中一個服飾華貴，容顏美麗的女孩正是已經(jīng)五歲的云嘎，今天是草原上的大日子，一大早，她就興沖沖跟著父母一起出了烏里雅蘇臺城，加入到載歌載舞的狂歡里。 巴特爾瞅見女兒溜出了隊列，敏捷地一把逮住她的袖子：“哈哈！巴彥嘎扎哦（注1：寶貝丫頭）！你又想溜到哪里去！小心狼先生請你去它家做客人哦！”周圍的牧民哄堂大笑，一起打趣著：“狼先生看到我們美麗的格格肯定會驚嘆著忘了邀請她的！哈哈哈！” 小云嘎被逮個正著，雙手撲騰著想掙脫開阿爸的禁錮，嘴里哇哇大叫抗議：“阿爸額吉！放開我！我要帶我的小馬駒去采草原上最后的格?；ㄋ徒o額吉！”巴特爾一聽女兒是要去采花給妻子，心里自然一百個樂意，樂呵呵跑起女兒，往天空用力一拋，再穩(wěn)穩(wěn)接住，在云嘎“咯咯咯”的笑聲中，又用力一拋，再穩(wěn)穩(wěn)接?。∪绱朔磸?fù)幾次，直到云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了嘻鬧，滿是胡茬子的臉貼著女兒嬌嫩的臉蛋一陣猛扎后，才意猶未盡地放下她：“去吧！帶上你的小馬駒！采很多最美的花朵回來！一半給額吉，一半給阿爸！阿爸明天就啟程去京城了，路上有巴彥嘎扎采的花才不寂寞?。」?！”云嘎歡快地點點頭，滑出巴特爾的懷抱，甩著兩條長辮子，蹦蹦跳跳地跑了。 人群之外，兩個普通牧民裝扮的男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直到云嘎像花蝴蝶一樣的身影消失進(jìn)白蘑菇般的帳篷后面，才目光復(fù)雜地收回視線。其中一個身材略胖的男子微微躬身，看向另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仁波切，小格格牽馬駒去了，咱們要不要跟過去？” 被尊稱為仁波切的原來是喬裝打扮的哲布尊丹巴.博克多格根！他怨毒地盯著人群里歡快舞蹈的巴特爾和哈拉木格，搖搖頭：“巴特爾一個被朝廷冊封的烏里雅蘇臺將軍，能五年來一如既往地疼愛那個孩子！說不定她真是他親生的！看來當(dāng)初是我想多了，錯以為她是我的血脈?！彼ь^望向湛藍(lán)色的天空，以及天空中悠閑游蕩的白云，幽幽地嘆了口氣：“云嘎，云嘎，多美的名字??！五年了，我年年不辭辛勞地從千里之外趕來，可是每次看到的都是別人的父慈子孝！可惜了！如果這么可愛的孩子卻不是我的骨肉。那么她當(dāng)初被我增予多大的恩寵，該用什么代價來償還我？唉，走吧，我得先回去了。你留下，待明日巴特爾率隊啟程后，你以佛祖有旨意，需要各部落首領(lǐng)前往博格達(dá)汗宮參加十月二十五日的祖魯節(jié)祭祀為理由，帶哈拉木格哈屯去博格達(dá)汗宮為她部落的民眾們祈福?！迸謧€子的男子正是博格達(dá)汗宮的哈溫寶音達(dá)來，他多年來近身伺候活佛，早已知曉活佛和哈拉木格之間的糾葛，聞言也只是心里暗暗嘆口氣，面上恭恭敬敬地送活佛大步離開。 夕陽西下，美麗的博克多河邊，五顏六色的格桑花輕輕搖曳著，一直蔓延到天邊。一黑一白兩匹小馬駒正沿著河邊悠然自得地啃著草，小云嘎在草地上不知疲倦地穿梭著，挑選盛開得最美的格?；ㄒ欢涠洳烧獋€不停，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小山包跟前。 忽然，她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一個跟花朵和青草完全不同顏色的物體，她“咦？”了一聲，停住腳步，揉揉眼睛仔細(xì)看過去，果然，小山包的背風(fēng)處，一動不動地趴著一個身穿灰色中原服飾的人，看體型應(yīng)該是個半大孩子，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怎么會有個人躺在這里呢？小云嘎皺皺眉頭，咬著手指沉思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輕輕走了過去，定睛一看，是個全身臟兮兮的少年，看年齡應(yīng)該有十來歲了，閉著眼的臉上瘦骨嶙嶙，云嘎猶豫片刻，蹲下身子，忐忑不安地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喂！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躺在這里？你是死了還是睡著了？” 劇烈的搖晃讓少年不由自主呻吟一聲，慢慢睜開眼睛，只見一張雖然皮膚微黑，五官卻異常精致的臉正杵在跟前，美麗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小心翼翼打量著他，她身后，正徐徐下墜的夕陽給她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光，少年看得有些癡了，干裂得起了皮的嘴唇輕輕張開，虛弱地回答了一句：“是…仙女嗎？…我…還…活著…只是…很餓…” 原來不是死人只是餓了！云嘎雖然聽不懂他嘰里咕嚕說的什么，心里到底還是松了口氣，探手從火鐮袋（注2：蒙古服飾里裝東西的外掛袋）里掏出幾顆奶酪，喂一顆到他嘴里，剩下的用小手帕墊著放到他腦袋邊的草地上：“你先吃著，我跑去給你取肉干來好不好？你別走啊，等著我?！毕闾鸬哪汤冶煌倌诨?，流進(jìn)喉間，少年瞬間恢復(fù)了一絲精神，微不可見地點點頭，目送著小女孩蹦蹦跳跳離去。 山包后又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接著響起了安明遠(yuǎn)的驚呼聲：“咦？怪不得那小丫頭蹲這兒那么久呢！原來躺著個人！還是個中原孩子！來人，把這孩子背走，帶到參贊衙署，讓寧參贊好好盤問盤問他?！?lt;/p> 人影晃動，一個隨從應(yīng)聲而出，一把扯起少年，彎下腰背起他，少年內(nèi)心惶恐，卻身不由己，匆匆伸出的手，只來得及用全力抓住了云嘎放在草地上的手帕，就被背上背，匆匆離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