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一一想起小時候那些事</b></p><p class="ql-block"><b>(28)《五好紅花寄回家》????</b></p><p class="ql-block">文字:曉涵</p><p class="ql-block"><b>(一)</b></p><p class="ql-block">還是1965年,一個午后。</p><p class="ql-block">“小河沿”里的萬泉劇場坐滿了學生,若沒記錯,那是一場大東區(qū)小學文藝匯演,小東四就來了我們一個節(jié)目,是表演唱《五好紅花寄回家》。</p><p class="ql-block">已經在候場了。</p><p class="ql-block">舞臺左側,是沉甸甸的幕布,墨綠、紫色、暗紅,有好幾層呢。舞臺當間,幾個和我們相仿的學生正在演一個語言節(jié)目,其中一個小男孩的嗓子特別亮,讓下邊的“小腦袋瓜”聽得入了神。</p><p class="ql-block">我拉著幕布一個邊,探頭往外看,怕人發(fā)現,只把厚絨布扒開了一道縫,想用它遮臉,剛拽到鼻子那,就聞到了一股干灰味。</p><p class="ql-block">“下個節(jié)目,小東四的,準備上場!”,大幕后一位男老師壓低了嗓音催我們,催得心咚咚跳。</p><p class="ql-block">等大幕再次拉開,雪亮的聚光燈已打在了我們這些小孩身上。</p><p class="ql-block">我們的妝,都是出發(fā)前老師給畫好的。打著綁腿,戴著小氈帽,手拿煙袋鍋,留胡子的“爹爹”是王云鵬;留疙瘩髻、揣著針線包的“媽媽”是薛淑華(大概記得);穿毛藍背帶褲子手捧《雷鋒日記》的大姐是孫月華,妹妹是臧桂琴和我一一她穿一件紅衣服,我穿新買來的綠格上衣。好像還有彭殿昌等幾個同學打扮成了來送別的人。</p><p class="ql-block">“春風吹開遍地花喲喂,吹開那遍地花,小伙兒參軍就要離開家呀,就要離開家呀,大家來送他呀,大家來送他。</p><p class="ql-block">全家老少都高興,人人送他一句知心話,得兒那么呀呼嘿,得兒那么呀呼嘿,人人送他一句知心話……”</p><p class="ql-block">我們的眼睛都盯著一個地方,上回消防演習里“不讓包”的牛元忠成了穿一身草綠軍裝,扎武裝帶剛入伍的新戰(zhàn)士。胸前那朵大紅花,像一團火映著那熱氣騰騰的臉,帶著藏不住的自豪,他颯爽英姿,精精神神地出場了!……</p><p class="ql-block">音樂響起,原來的緊張都沒了影,每個人都進入了最好狀態(tài),表演開始了。</p><p class="ql-block">老爹爹微駝的背,渾厚的嗓音,囑咐完了轉身掏煙袋的動作,媽媽送針線包時眼里閃著的微光,大姐舉起雷鋒日記時青春的飛揚,以及倆妹妹拉著手跳到哥哥跟前要花的童真,一切都銜接的那么好,演的是那么像!輕快的旋律配上歌詞里的動作,真實,自然,一個熱烈感人為新戰(zhàn)士送行的場面就出來了。大家都成了他的親人,我也把自己想成了歌詞里跟哥哥要五好紅花的孩子。</p><p class="ql-block">一曲終了,臺下是雷鳴般的掌聲。那一刻,喜悅和成就感成了一股暖流,讓抹過胭脂的臉蛋更紅了。我們鞠躬,退場,在幕布后興奮地擠成了一團,但大伙都使勁憋著,沒敢笑出動靜來。</p><p class="ql-block">節(jié)目全演完了,還看了一場招待電影《羊城暗哨》,電影太驚險了,我們一下記住了那個叫梅姨的女特務。</p><p class="ql-block">電影散場時,天全黑了。</p><p class="ql-block">小河沿里的樹都變得黝黑黝黑的,籠子里的動物一個也沒見著。我們過水上舞廳沿河邊走到西門,再順著著大什字街一直往北,嘰嘰喳喳的。馬路上沒啥車也沒啥人,路燈下,是身后拖長了的影子和鞋在地面吧唧吧唧的聲響。</p><p class="ql-block">猛然抬頭,深藍色的夜幕下,是一閃一閃眨著眼睛的星星。</p> <p class="ql-block"><b>(二)</b></p><p class="ql-block">這個節(jié)目是劉老師選的。</p><p class="ql-block">當時這個《五好紅花寄回家》老流行了。但節(jié)目里人物輩分不一樣,想把握好年齡跨度也挺難,幸虧有劉老師以前在紅旗小學教過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他們有空了就來學校幫我們排練。</p><p class="ql-block">男生劉路偉的媽媽,也特意來幫我們做道具,她用家里的棉花給“老爹爹”粘了胡子,帽頭和綁腿的帶子也不知是打哪弄來的。又拿來做活的一綹黑線,和薛淑華的頭發(fā)編在一起,讓“媽媽”后腦勺的發(fā)髻鼓起來,做的可像了。</p><p class="ql-block">只是排練時出了個小插曲。</p><p class="ql-block">也許是是膠水沒粘牢,也可能是嘴張大了,“老爹爹”王云鵬正認認真真唱著呢,假胡子卻不聽使喚地掉下來了!</p><p class="ql-block">后來這個節(jié)目,在學校大隊會上演了,全校一千多小孩,老愛看了。等上面跟學校要參加匯報演出的節(jié)目時,學校一下就把我們給遞上去了。</p><p class="ql-block">可女生高艷菊就沒我們幸運了。</p><p class="ql-block">當初練節(jié)目時,還有一個雙人舞,是《游擊隊之歌》,挑了高艷菊和另一男生,他倆練的時我看過。高艷菊的身子靈巧,跳得漂亮。她的快速行進,加上翻身和跳躍的動作,把游擊隊員神槍手在密林里的動作都演活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兒童舞蹈,簡直就像在跳芭蕾!</p><p class="ql-block">可等大隊部下來檢查節(jié)目時,卻因動作欠成型沒選上,多遺憾哪。你說,這個節(jié)目要是練熟了,拿到萬泉劇場來,還不得一“跳”驚人?</p><p class="ql-block">而《五好紅花寄回家》這個節(jié)目,卻因有劉老師、她的學生,熱心家長,還有我們這些小孩的一起努力而收獲了快樂。那段全心投入的時光,那些至今能回憶起來的細節(jié),那份難得的童年感受,連同那個純真的年代,都已沉淀為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成長養(yǎng)分。</p> <p class="ql-block"><b>(三)</b></p><p class="ql-block">筆尖滑到這,突然像掛了鉛,因為參加節(jié)目里的新戰(zhàn)士牛元忠和妹妹臧桂琴,已隨時光去了離我們很遠的星河。</p><p class="ql-block">當時,我們是那么小,未來的路又是那么長,長的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告別。</p><p class="ql-block">感傷中,只能用深情的回望去擁抱那些再也無法重逢的身影了。</p><p class="ql-block">小河沿的水,還在緩緩地流著。</p><p class="ql-block">真希望啊,在一個靜靜的夜晚,灑在河面上的那些小星星們會想起我們,想起1965年曾經演唱過把《五好紅花寄回家》的那些孩子。</p><p class="ql-block">可當年的那個萬泉劇場呢,如今你又在哪里?</p><p class="ql-block"> 一一2025.09.24?????</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文字編輯:曉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網絡圖片:致謝原作者</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