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鄉(xiāng):一卷煙火染山河 文字/攝影 孫建平 <p class="ql-block"> 踏遍萍鄉(xiāng)的土地,總覺它的地形是幅蘸了煙火氣的水墨長卷——墨色不偏不倚,既沒有一味陡峭的濃墨堆疊,也不單是平鋪坦蕩的淡墨留白,而是從東南的山、到中部的丘、再到東與西北的平原,順著“東南高、西北低”的地勢緩緩鋪展,把自然的筋骨、流水的脈絡(luò),連同年復(fù)一年的人間暖意,都細(xì)細(xì)縫進了這片土地的褶皺里。</p> <p class="ql-block">新泉全景</p> <p class="ql-block">新泉風(fēng)光</p> <p class="ql-block"> 東南部的山地丘陵,是萍鄉(xiāng)最挺拔的脊梁。武功山的群峰在這里拔地而起,海拔攀至千米以上,峰巒像凝固的浪濤,一波波涌向天際。清晨時,云霧會漫過山脊,把青黑的巖石、翠綠的植被揉成一片朦朧,待日頭升起,云海翻涌間,又能看見漫山的草甸泛著金光,風(fēng)過時,草浪與云浪一同起伏,像是大地在輕聲呼吸。不遠(yuǎn)處的楊岐山則多了幾分禪意,山勢雖不及武功山巍峨,卻因古寺藏于林間,多了層溫潤的底色,晨鐘暮鼓里,連山間的溪流都似慢了腳步,順著起伏的地形,把清涼淌進每一寸土壤。這里的山不只是石頭與草木的堆疊,更是萍鄉(xiāng)的生態(tài)底色,是游人登高望遠(yuǎn)時,心頭那抹化不開的青綠。</p> <p class="ql-block">大山深處的楊岐普通寺</p> <p class="ql-block">麻田風(fēng)光</p> <p class="ql-block"> 再往南去,蓮花縣的群山更像被大地托起的綠綢,有的峰巒陡峭,裸巖是老者滄桑的掌紋;有的丘坡和緩,松竹層層疊疊,枝葉簌簌聲能漫過整道山梁。蓮江就從這綠綢間穿流,水色清淺如碎銀,繞巖石、漫淺灘,最終匯入贛江——這水流是山地的“血脈”,滋養(yǎng)著林間的鳥獸,也讓每一寸土都浸著松針與水汽的清香。在這里,山從不是冰冷的石堆,是能撞見云海、聽?wèi)T禪音、觸到流水的生態(tài)秘境,這里曾是500里井岡的糧倉,藏著羅霄山脈間土地與革命的深厚聯(lián)結(jié)。在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東西南北方圓五百五十里”的烽火歲月里 ,蓮花縣以其特有的地理稟賦與民心根基,成為滋養(yǎng)紅色火種的糧食源泉,為工農(nóng)武裝割據(jù)提供了最堅實的物質(zhì)支撐。在這里每一步踏上去,都像與萍鄉(xiāng)最原始的生命力撞個滿懷,連風(fēng)里都混著草木香與歲月的厚重。</p><p class="ql-block"> </p> 再往中部走,山勢漸緩,化作低丘與崗地,成了大地最溫柔的褶皺。萍鄉(xiāng)的市區(qū)便臥在這褶皺里,高樓不與山爭高,只順著丘坡的弧度生長;街邊的路有時微微上坡,轉(zhuǎn)角處或許就撞見一片藏在丘間的稻田——早餐鋪的熱氣裹著米粉香飄過來,轉(zhuǎn)頭就能看見稻穗在風(fēng)里輕晃,城市與田園竟這樣妥帖地靠在一起。春天,湘東區(qū)、蘆溪縣的丘坡上滿是油菜花,金黃順著緩坡鋪展,把低丘染成打翻的蜜罐,連風(fēng)都裹著甜香;秋天則是稻浪翻滾,風(fēng)吹過崗地,沉甸甸的稻穗晃出細(xì)碎聲響,農(nóng)戶騎著二八自行車穿行其間,車輪碾過松軟的田埂,踏實得能接住每一縷陽光。這片過渡區(qū)沒有山地的陡峭,也少了平原的開闊,卻剛好裝下城市的煙火與田園的詩意——奔波的人抬頭能看見丘頂?shù)脑?,低頭能觸到田埂的泥,連加班晚歸時,都能從晚風(fēng)里聞見稻花的余韻。<br> <p class="ql-block">南坑風(fēng)光</p> 轉(zhuǎn)頭向東,袁水河像一條碧綠的綢帶漫過河谷,浸出連片的沃土。這里是蘆溪的宣鳳與銀河,萬畝良田鋪在大地上,夏時碧浪連天,秋時金穗垂地,恰應(yīng)了那句“七山半水兩分田”的舊話。白墻黑瓦的村落散在田邊,清晨的炊煙與田埂上的薄霧纏在一起,農(nóng)人牽著牛走過平坦的田埂,腳步?jīng)]有絲毫顛簸,牛蹄踩過軟泥,留下淺淺的印子。這里是萍鄉(xiāng)的“糧袋子”,每一粒稻谷都藏著平原的慷慨,新米下鍋時飄出的香氣,能漫過整個村落;也是萍鄉(xiāng)的“聚客地”,平坦的地形讓村落連成片,趕圩的人提著竹籃往來,煙火氣順著袁水河,一路漫到宜春的邊界。 <p class="ql-block">袁水河畔的油菜花海</p> <p class="ql-block">萍水河畔的豐收景</p> <p class="ql-block"> 最后往西北去,萍水河像位溫柔的向?qū)?,在靠近湖南的地界上,沖出一片開闊的河谷平原。這里沒有東部良田的連片綠意,卻多了幾分往來的熱鬧:房屋沿河岸鋪開,白墻映在水里隨波晃,洗衣的婦人蹲在河邊,棒槌聲與說笑聲混在一起;村外的道路筆直延伸,貨車載著貨物穿梭,車牌上的“贛”與“湘”交錯,連起兩地的市集;新修的廠房、寬闊的街道順著平地生長,零星農(nóng)田里的玉米、蔬菜剛摘下來,就被送到街邊的小菜攤,帶著露水的鮮氣。這片平原是“靈活的畫布”,既能承托工業(yè)的齒輪,也容得下農(nóng)家的小院,是萍鄉(xiāng)與外界相連的紐帶,也是當(dāng)?shù)厝耸刂卜€(wěn)、望著遠(yuǎn)方的依托。</p><p class="ql-block"> 原來萍鄉(xiāng)的地形從不是孤立的片段——東南的山是骨,撐著這片土地的壯闊;中部的丘是韻,藏著城市與田園的交融;東與西北的平原是暖,養(yǎng)著煙火,連著重托。三者順著地勢交織,讓這片土地既有登高望云海的豪邁,也有田埂聽稻浪的愜意,更有河邊看人間的溫暖。走在萍鄉(xiāng)的任何一處,都像走在自然與人間的和聲里,每一步踏下,都踩著這片土地的心跳,都是與它最妥帖的相擁。</p> <p class="ql-block">萍水河綠道</p> <p class="ql-block">秋日稻語</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者來自江西萍鄉(xiāng)</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