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名稱:孤老獨會閑</p><p class="ql-block">美篇編號:8101355</p><p class="ql-block">圖片攝影:孤老獨會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擺攤·讀書</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日入中伏,夜晚,街道的路面,樓房建筑,就連街邊小草下的螞蟻都在大口地吐著熱浪。樹上的知了更是熱瘋了,喊得人心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過秦風(fēng)路圖書館,窗內(nèi)燈光清涼,坐滿了讀書的人。站在窗前,我似乎嗅到了油墨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去年我的第二本散文集出版后,人也退休了。手里的筆、寫東西的欲望一下子也都退休了。創(chuàng)作欲望像暑熱烤得擰繩繩的玉米稈,結(jié)不出一顆包谷棒。書,也常常是連續(xù)幾日,不去摸一下,感覺整個人突然成了一只掛在草葉上的知了皮,任由風(fēng)、雨、晝夜恣意蹂躪,沒有靈魂,就一個脫離了行尸走肉的軀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發(fā)現(xiàn)喜歡的書還愛買,錢花了,書堆在那里,心就舒坦。文友出新書,榮幸獲贈,或碘著臉?biāo)魅』貋?,也有參加采風(fēng)等文學(xué)活動所獲贈。自己整日不見寫個字腿腿,別人的書卻塞了一屋子。書桌、書架、地面堆積如山,床頭柜,枕頭邊,打開和沒有打開的書層層疊疊亂爬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日一文友來造訪,驚嘆我的書房,大贊這才是真正的書房。妻子沒好氣地說:“退休前,我還給整理書房,現(xiàn)在干不動了。他自己又不收拾,隨手一放,我也懶得搭理?!闭f我在外頭看著勤快的像個人,回到家里那是螞蟻穿豆腐別提了。堡壘往往從內(nèi)部攻破,點你死穴的是你最熟悉最親近的人,我當(dāng)時無語了。</p> <p class="ql-block">大概是近朱者赤,妻子近年也參與一些文學(xué)活動,讀了一些書,妻子賣我爛藥,臨了不忘補一句“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焙孟裎沂莻€不注重細節(jié)格局,不夠自律,不能修身齊家,生活沒有目標(biāo),甚至到退休都沒有遠大志向,近乎嚴(yán)重到意識形態(tài)都出了問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望著文友苦笑道“自有笥腹,當(dāng)奩隨,又何用五車書”。話雖如此,回頭反思,知夫莫若妻,退休這半年,確實自我放飛了,不勤讀書,懶于動筆,還不如泰戈爾筆下的鳥,它掠過天空還能留下一點劃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書印出來,錢花了,交換價值也就實現(xiàn)了,一個貨幣消費周期完結(jié)。五花大綁的書箱,孤獨地摞在陽臺,已與錢無關(guān)。至于別人的書賣了多少,加印幾版,賺不賺錢,與我毫不相干,我先后出的兩本書,沒有主動找人去推銷,有人讀就是最豐厚的利潤。</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日,文友打來電話,商議作協(xié)能否組織會員開展讀書宣傳,利用夏日上街?jǐn)[攤,順便推介會員的文學(xué)作品。摟草打兔子,想法不錯。我給區(qū)作協(xié)楊舟平主席匯報,他說正有此意,不謀而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實在的,我早有此意,只是有些顧慮。焦裕祿在蘭考縣當(dāng)縣委書記,不讓自己的女兒進體制內(nèi)工作,分配到縣醬貨廠當(dāng)工人。上班第一天,就拉著裝滿醬菜壇子的板車,在大街上賣醬菜,招來一雙雙驚詫、不解,甚至嘲諷、打趣、瞧不起的目光,堂堂縣委書記的女兒買醬菜情何以堪,內(nèi)心的委屈瘋長,難堪、羞憤、屈辱壓得她喘不過氣,無法喊出的“賣醬菜”三個字,比初次見面的戀人喊一聲“我愛你”都難啟齒。出書的會員,大多都是職業(yè)不錯,顯衣錦食,大多在人面前都是風(fēng)光的主兒,頭頂著作家的光環(huán),讓上街?jǐn)[地攤賣書,誰能喊出第一嗓子?若被熟人、朋友和原單位的同事撞見,會有何感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感覺上街賣書就像做賊,有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出本書,算不算文人,我沒有細考,大概算吧。文人臉皮薄,特別是大街上擺攤叫賣,那第一嗓子著實難出口。當(dāng)然,文人在禮堂、教室等文化活動場所是“人來瘋”,越說越激動,慷慨陳詞,往往預(yù)定的時間只講了第一個話題的第一條,臺下就坐不住了,超時了。我這樣面情軟的人,更沒有三尺講壇的歷練,也沒有一些萬金油官僚“老鴰翻糞——憑嘴撥拉”的本事,著實是一件難撕開面子破天荒的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天下午上街?jǐn)[書攤,見了熟人來翻書,我不好意思,趕忙將書送上,一會兒功夫,不但把自己的兩本書送了人,把文友的書也送了一本。有人樂意讀咱的書,我正在竊喜。有文友提醒我,你這樣送,別人的書怎么賣。我趕忙站遠一點。出書不比寫書易,賣書更比出書難。嘔熱的伏天,幾個小時擺攤真是煎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學(xué)就如爐中的火,賣書就像賣火柴,喜歡書的人,用我們的火柴點亮自己,照亮生活,我們何樂而不為?看著男女老少流連于書攤前,我突然發(fā)現(xiàn),夏夜,讀書才是最容易的美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