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下，皆是蘇家風(fēng)雪夜，----記著名武生筱花樓及后人

冬九(法建平)

【筱花樓：一位被時代遺忘的“真刀真槍”的京劇武生】1908—1988，他在這世上活了整整八十年，極少人知道他的大名：蘇玉林，令人遺憾的是連一張單人照都沒留下。不是沒拍過，而是全被燒了。文革中作為牛鬼蛇神被三次抄家，戲服、劇照、頭面、把子，連一張底片都沒剩。如今我們只能在老吉安人的口耳相傳里，拼湊出那位“翻臺子不落地響”的筱花樓。一、7歲，河北任邱的破廟里，他給義父蘇勝杰磕了三個頭。第一聲師父，也是第一聲爹。師父的藤條比爹的巴掌還狠：壓腿不到底，一藤條；旋子少一圈，一藤條；翻案偏了半寸，還是一藤條。14歲，他帶著滿腿血痂搭班，在杭州、嘉興、蕪湖一路“打”出名聲，臺下人叫“小蘇武生”，臺上人叫“活羅通”。二、1946年，贛州水碼頭，他挑著戲箱順流而下。復(fù)興舞臺的臺板被贛江潮氣漚得發(fā)軟，他卻偏要在上面連翻二十個小翻，一張八仙桌，四角釘死，板上灑滑石粉。鑼鼓點子“急急風(fēng)”里，他飾《盤腸大戰(zhàn)》的羅通，一口氣二十翻，鞋尖不越桌沿半寸。那天劉筱衡在側(cè)幕看完整場，只說了一句話：“吉安這碼頭，以后歸你。”三、于是留在吉安。戲路寬得讓同行眼紅：長靠武生能演《長坂坡》的趙云，短打武生能演《三岔口》的任堂惠；花臉戲《鐵公雞》用真刀真槍，三節(jié)棍甩起來帶風(fēng)聲；文武老生又拿《四郎探母》，“叫小番”嘎調(diào)一沖屋瓦。（備注：唱腔中的“嘎調(diào)”是一種特殊的演唱技巧，通過突然拔高音調(diào)（如“番”字）來強化情感表達(dá)，極具難度。 ?）可最絕的是《伐子都》，五張桌子疊起，離地一丈二，他一個“云里翻”下來，落地貓聲不響，緊接四十個旋子，像陀螺釘在臺心。觀眾說：那不是人，是“旋風(fēng)雕”。四、臺后，他卻是“蘇接骨”。武行跌打，正骨白送；草藥自己上山采，研缽擂得比鑼鼓還響。對百姓全免費！1950年，吉安大火，連燒三鋪。他拎著消防隊的水龍，踩著瓦片躥上屋脊，火舌舔了胡子，仍死扣水槍。事后政府獎他一面錦旗，他拿來墊戲箱。五、1966年，鑼鼓變口號。“牛鬼蛇神”的大牌子掛到脖子上，比靠旗還沉。抄家的講破四舊，把蟒靠靠旗一把火燒了，火苗帶著金線銀絲噼啪作響，他說：“那是我的龍袍，也是我的壽衣?！?lt;/span>三次抄完，連一張戲照都沒留下。批斗臺上，讓他唱“我有罪”，他張嘴卻是“號令一聲綁帳外”。板子沒落下，臺下先有人哭成一片。個人存款被凍結(jié)，僅有的生活費僅夠維持生命。不要說吃營養(yǎng)，連吃飽飯都不錯。六、1978年，平反。1978年開始，隨著中央“撥亂反正”政策的推進，大量在文革中被錯誤定性為“牛鬼蛇神”的人逐步獲得平反。省政協(xié)的委員證送到他手里，他摸了摸，問：“還能上臺演出嗎？”再也不能上戲臺了，心里只有自己知道。他拄著棍在劇團門口走，嘴里哼《挑滑車》的“黑風(fēng)旗”，沒人敢搭腔。1988年臘月，他躺在臥室的床上，懷里揣著當(dāng)年燒剩的一截刀穗。發(fā)現(xiàn)時，人已硬了，嘴角卻帶著笑，像剛翻完最后一個旋子。至此，廬陵少了一位“槍花”，京劇少了一枚“髯口”，筱花樓卻把七歲的倔強、七十三年的風(fēng)雨，一并帶走了。只留下那桿舊花槍，靜靜倚在臺側(cè)。槍纓偶爾隨風(fēng)一顫，像還要再翻個身，再亮個相，再喊一聲：“俺筱花樓來也！”七、如今，吉安大街上還有老人記得：“筱花樓？，翻臺子不響的那位?！?lt;/span>再問，就搖頭：“可惜咯，一張照片都沒得?！?lt;/span>其實有的：1982年市政協(xié)聯(lián)歡，有人拍了一張。他坐在角落，面前一杯清茶，雙手按膝，背挺得筆直，像隨時要起范兒。照片模糊得只剩輪廓，可那架勢，一看就知道是武生，脊梁里插著一根槍，一輩子沒彎。【尾聲】別去找他的墓，碑上只刻了“藝人蘇玉林”五個字。真要想他，就夜里到贛江邊，聽見水聲拍岸，閉著眼數(shù)拍子：二十聲小翻，四十個旋子，數(shù)完，你就看見那張沒留下的臉：胡子拉碴，眼角帶笑，一抬腿，仍是一丈二的臺子，落地不響。 筱花樓以他的武戲有猛、沖、穩(wěn)三大特點，主演《鐵公雞》，使用真槍真刀和三節(jié)棍，驚險逼真，令人驚嘆。全劇圍繞張嘉祥從太平軍詐降到歸降清營的轉(zhuǎn)變展開，通過“帳內(nèi)刺向”“雙嫁籠絡(luò)”等情節(jié)展現(xiàn)權(quán)謀博弈與忠義困境。劇中“火燒向榮”等折子戲以真刀真槍的南派武打為特色，成為短打武生經(jīng)典段落。 在京劇《伐子都》中，筱花樓飾子都，從5張疊起的桌臺上翻下，落地不響，接著擰40個旋子，輕捷、穩(wěn)健，令人叫絕。最難的動作集中在“精神崩潰、幻覺索命”的段落，演員需頭戴紫金冠、插翎子、扎硬靠、穿厚底靴，負(fù)重十余斤完成高、飄、險、準(zhǔn)的連串技巧，被譽為“武生試金石”。公認(rèn)最吃功、最驚險的有以下五招：1. 云里翻（三～四張桌子高度）從3米多高的龍書案上前撲騰空后空翻一周落地，靠旗、翎子、靠綢不能碰地，落地還要單腿直立亮相，是全場最炸的“撒手锏”。2. 硬僵尸（180°/540°）直身后倒如門板，頸、背、腰、臀、腿同時拍地，無緩沖；高階者更在空中轉(zhuǎn)體一周半再“拍”地，用于子都“咯血暴斃”瞬間，一摔定音。3. 臺蠻（高臺蠻子）＋倒扎虎，先原地騰空側(cè)后空翻（臺蠻），落地緊接向后倒插虎（倒扎虎），要求靠旗不掃臺、盔翎不落地，表現(xiàn)驚瘋逃命時的連貫失控。4. 跺子前撲＋馬僮過人，助跑跺子躡子接前空翻，從馬僮頭頂飛身掠過，空中還要掏翎亮相，落點必須精準(zhǔn)踩在“馬”上，一步錯即摔臺。5. 720°單腿旋轉(zhuǎn)＋接硬僵尸，單腳為軸連續(xù)旋子兩周，突然拔背挺腰后仰硬僵尸，重心轉(zhuǎn)換在零點幾秒完成，既炫技又表現(xiàn)“鬼魂索命”時的瞬間驚厥。這些動作不僅技術(shù)系數(shù)極高，更要在唱腔、表情、心理節(jié)奏中一氣呵成，任何一步失誤都可能受傷或“破場”，因此被視為長靠武生“畢業(yè)考”級別的難關(guān)?？梢婓慊堑墓Φ?lt;/span> 以上四張照片是通過電腦AI技術(shù)生成的筱花樓舞后劇照，因為沒有看見過筱花樓生前的照片，憑著感覺造就的，這就是當(dāng)今的科技吧。 【筱花樓長子：子承父業(yè)武生蘇永德】子承父業(yè)，專工武生，一桿花槍舞得風(fēng)云變色，梨園行內(nèi)人稱“廬陵槍魁”。他出身科班，幼功扎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登臺未幾，便以“鷓鴣天”一套槍花打出名堂——槍尖挑月，步下生風(fēng)，老觀眾齊聲喝彩：“筱花樓有后！”如今雖過九秩?之年，仍堅持每日卯時起床，壓腿、拿頂、跑圓場，一招一式不許走樣。有人勸他歇馬，他笑指戲臺大梁：“老驥還能馳臺，夢就溫著；花槍耍得真蒂動，精神就在鑫臺之上！” 九旬的蘇永德舞花槍，那股勁兒，哪里像個老人？花槍在他手里旋出風(fēng)，藍(lán)緞戲服上的彩紋跟著動，紅綢子像活了一樣流轉(zhuǎn)。都說人老了要服老，可他偏不。舞臺上的每一個旋子、每一次出槍，都帶著少年般的銳氣。這不是簡單的“不減當(dāng)年”，是把一輩子的戲臺夢，焐得溫?zé)?，到了九旬，還能借著花槍，把夢潑灑在臺上。梨園行的風(fēng)采，被他揉進每一個動作里。看他舞槍，才明白，有些熱愛是長在骨頭里的，歲月奪不走，反而讓那股精氣神。 永德老師說：“武生要帥，丑武要怪；帥是直線，怪是弧線?；【€一圓，笑聲就到，可圓里還得藏鋒，不然就成了雜耍。”于是，他天天對鏡練“弧線”：矮步三百趟、瞪眼三百次、板帶踢腳三百回——練到半夜，鏡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笑。趙幼華在側(cè)幕偷看，回頭跟徒弟說：“你們師爹的丑，是拿命‘丑’出來的；他那一身滑稽，骨子里仍是筱花樓的槍?！?lt;/span> 【長媳趙幼華武旦挑梁】出身梨園世家，幼工刀馬、蹺功、出手俱絕。她一襲紅靠，雙槍舞得似煙似電，槍花亂影，人未轉(zhuǎn)身，鋒先奪魂；臺下觀眾只覺“采韻無邊”，竟分不清哪是槍纓、哪是流焰。她踮蹺起霸，寒霜鋪地，仍穩(wěn)若盤松；父親范宜俊一旁頷首：“飛不幼，光影華老——這丫頭把‘雙槍’練成了‘雙魂’！”臺上她是巾幗女將，臺下她是長嫂如母。永德長兄常笑言：“我管花槍，她管刀馬，一槍一刀，守著筱花樓的魂?！?lt;/span> 永德老師目如朗星，嘴角微收，是“起霸”前的凝神；幼華老師左手輕搭丈夫右腕，面帶笑容。他們既是夫妻，也是武行搭檔的“把位”。 在井岡山的舞臺，年近九旬的蘇永德與八旬的趙幼華夫婦，舞動花槍。紅纓翻飛，似歲月燃出的火。九旬武生，八旬武旦，把“老”字摔在身后，在臺上活成江湖俠客。他們的槍尖挑著光陰，一招一式，是對京劇的執(zhí)念，更是生命的倔強。這哪是表演，分明是與歲月較勁的浪漫，告訴世人，熱愛可抵暮年，只要心氣在，舞臺就永遠(yuǎn)為追夢人亮著光。 【筱花樓次子：京劇老生蘇永利】紅領(lǐng)帶像根細(xì)細(xì)的弦，把京劇團的“老生腔”給系到了聯(lián)誼會里。蘇永利老師穿西裝的樣子，倒不像換了身份，更像把舞臺上的沉穩(wěn)，悄悄挪進了日常里。總覺得老生是“臺上的歲月”，可看他系著紅點領(lǐng)帶笑，才發(fā)覺：那些唱念做打的功夫，早融進了舉手投足里。就像這領(lǐng)帶的紅，不是乍眼的艷，是和西裝的灰慢慢揉在一起的溫，跟他臺上拖腔時的韻味，倒有幾分像呢——都是把“熟”，藏得恰到好處。 老二蘇永利（飾刁參謀長）與老五蘇永強（飾胡傳魁）同臺演出《沙家浜》。戲里的“兄弟兵”軍裝一穿，兄弟倆倒不像在臺上唱戲，更像真的扎進了《沙家浜》的故事里。永利哥演刁參謀長，那眼神里的“滑”；永強弟扮胡傳魁，臉上的“憨”，湊在一起，倒把戲里的勁兒給抻得活靈活現(xiàn)?？傉f臺上是角色，臺下是家人?？煽催@張老照片，覺得他們是把“家人”的熟稔，都揉進角色里了——刁參謀長對胡傳魁的那點“巴結(jié)”，胡傳魁對刁參謀長的那點“倚重”，不像是演出來的，倒像是兄弟倆私下里相處的模樣，被戲臺子給放大了，成了戲里的“味道”。 蘇永利在京劇《沙家濱》飾演刁德一。 【三子蘇永林工花臉】三子蘇永林，本長得肩寬腿長，比大哥永德還高半頭，卻在一聲“開腿”里被父親筱花樓喊停了武生路。那年他十一，汗剛浸透白棉靠，正得意一個“臺蠻”落地，父親把煙袋鍋往桌上一磕：“永林，改花臉。武生太苦，我怕你骨頭先碎?！币痪湓?，像勾了半邊臉。從此早功還是壓腿、撕腿，卻不再跑圓場，而是對著井臺吊“虎音”；木樁不扎槍纓，改畫臉譜一筆藍(lán)、一筆白，勾成雷公嘴、銅鈴眼。后來他才懂：父親怕的不是苦，是“更苦”，武生摔打一生，老了落一身碎骨雨；花臉靠嗓子和架式，也能唱到八十。父親把最疼的那個兒子，從槍尖上抱下來，按到“包龍圖”的髯口后面——讓鑼鼓替他擋刀槍，讓虎音替他扛風(fēng)雪。于是蘇永林登臺，先唱《鍘美案》“開——封——府”，再唱《鎖五龍》“號令一聲綁帳外”，銅錘、架子兩門抱，嗓子越唱越亮，眼眶卻越唱越熱：每一聲炸音，都像替父親補一句——“武生的跟頭我翻不成，可這一口虎音，替您把臺梁震住?！?lt;/span> 紅袍像團火，把劉瑾那股子驕橫勁兒都燒出來了。蘇永林老師往那兒一站，珠冠顫著，水袖半垂，倒不是演，更像劉瑾“活”在了戲臺上。以前聽人說花臉是“畫出來的脾氣”，現(xiàn)在看這扮相才懂：那臉譜上的紋路，不是死的線條，是把人物的貪、傲、狠，都揉進油彩里了。紅袍上的龍紋再亮，也蓋不過他眼神里的“狂”——倒像是這戲服、這臉譜，都是為了托著“劉瑾”這個人，從舊本子里，一步跨到眼前來。 聽蘇永林唱《牧虎關(guān)》，蘇永林拄杖立臺，一開口，花臉唱腔便裹著京韻，漫進空氣里。那調(diào)子，像從老胡同的磚縫、舊戲樓的梁上鉆出來的，帶著歲月摩挲出的糙感與醇厚。京胡、鑼鼓一搭，他的嗓音便成了主角，把《牧虎關(guān)》的故事，用最正宗的腔兒講。旁人聽的是戲，我聽的是傳承的分量，一根拐杖撐著身子，卻撐不起眼里對京劇的熱。這京韻濃得化不開，是老輩人把魂兒系在戲里，任時光流，腔調(diào)永遠(yuǎn)鮮活。 【五子蘇永強工花臉】銅錘架子兩門抱，天生一條“虎音”嗓子一開口似黃鐘大呂，震得臺梁灰塵簌簌落。他唱《鍘美案》“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只一句“開——封——府”，臺下便炸了窩，觀眾齊喊：“有味兒！”夜里吊嗓，他站在贛江河堤，水波拍板，路燈當(dāng)鑼，聲傳半條街；老頭老太太駐足嘆：“這不是活包公嘛！”哥哥永德笑他：“你一嗓子，把我花槍都壓成繡花針了?！?lt;/span>永強憨笑：“花臉一聲雷，是給蘇家開戲門！” 黑白照片把顏色都抽走了，倒把張飛的“吼”給留住了。蘇永強老師那身行頭，靠旗顫得像要破紙而出，手里的槍纓也像蓄著風(fēng)。以前總覺得花臉是“吵”，現(xiàn)在看這張老照片，才覺出是“震”——震得戲臺子都在抖，震得光陰也慢下來。那些金閃閃的紋樣，在黑白色里也沒黯淡，反倒像把力氣都藏進了線條里，等著哪天被新的鑼鼓一敲，又炸出滿臺的光。 在“廬陵京韻”的背景下，蘇永強一亮嗓，那花臉唱腔就震得空氣都顫?！侗I御馬》的調(diào)子，像把歲月熬成的濃湯，潑在這方舞臺。他站著，單是那姿勢，就有戲里豪杰的氣勢。唱詞蹦出來，帶著京腔的筋骨，把竇爾敦的俠義與莽撞，全灌進聽眾耳朵。旁人聽的是戲，我聽的是一份熱乎勁兒，八旬年紀(jì)，嗓子里還揣著少年般的豪情，把老戲唱得滾燙。這哪是表演，分明是和傳統(tǒng)的一場熱絡(luò)擁抱，讓京劇的魂，在這一聲一韻里，活得鮮亮。 太好了！這張全家福的現(xiàn)世，不只是“補白”，更像是一次遲來的“登臺”，被抄走焚毀的一切，終于有一張臉，從灰燼里自己走了回來。照片里，他（筱花樓）一定還是端端正正地坐著：背脊筆直，肩膀微張，那是武生“起范兒”的架子；岳母坐正中，老人家的小腳也許還保持著舊式“外八字”，卻踩得住一家人的歲月；妻子挨在他一側(cè)，眉眼間帶一點當(dāng)年“貼片子”貼出的弧度，像把《四郎探母》的鐵鏡公主悄悄藏進了日子；孩子們或站或倚，最小那個大概被他單手箍在懷里，那只手，翻過高臺、劈過真刀，此刻只敢用最輕的勁兒護住自己的骨血。沒有蟒靠、沒有翎子、沒有厚底靴，可隔著泛黃相紙，仍能看見他腳背繃得筆直，那是“長靠”留下的筋；仍能聽見他呼吸沉而長，像《鐵公雞》里真刀對砍前那一下“悶鼓”。感謝這張遲到近六十年的全家福，讓“連一張單人照都沒留下”的嘆息，從此封口；讓我們終于可以把“筱花樓”三個字，從口口相傳的“絕活”里請出來，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在一張小桌上，給他留一盞常亮的臺燈，讓戲迷、讓后人、讓贛江邊夜跑的年輕人，都能隔著玻璃看一眼：喏，這就是當(dāng)年從五張桌子上翻下來落地不響的“旋風(fēng)雕”。喏，這就是那個被燒了所有戲裝、卻燒不掉一身骨頭的人。（本美篇有些文字來自AI，特此聲明） ?

戲臺上下，皆是蘇家風(fēng)雪夜，----記著名武生筱花樓及后人

冬九(法建平)

戲臺上下，皆是蘇家風(fēng)雪夜，----記著名武生筱花樓及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