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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故事】歸途盡處

春芳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署假后，回去了十多天，心里期待很多，想去見朋友，想去看風(fēng)景，還想去好好品賞家鄉(xiāng)的美食，然而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想見的人，最想陪伴的人，還是老母親，每一次的奔赴，只為母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就像故鄉(xiāng)那輪高高掛在天上的清月，晨起的那一縷縷升起的炊煙，還有守護在門前的那顆老榆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八月尾，驕陽依然如熾，把身體里的水份烤干才肯罷休。頂著酷熱，心依就向著故里，向著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盡管在外飄泊多年，自己的家，是自由兼并著真實，不用掩飾，一切隨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鄉(xiāng)的那份景觀與情懷，是一個又一個的片斷，連接而成，但都會隨著不斷的變遷，消失在時代的洪流中，再也找不回當(dāng)初的感覺！只有母親，才是我生命中的永恒，更是不可復(fù)制的絕版！</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了高鐵，乘上網(wǎng)約車回家，已六點，太陽好敬業(yè)，似乎沒在下班的念頭，光還是那么爍熱，讓人不敢直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簡單打掃了一下屋子，又匆忙去弟弟家吃了晚飯，并住了一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一早，準(zhǔn)備去看母親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知道我要回來，也起得特別早，把門前的落葉打掃干凈，還安置好我睡的床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已八十六歲高齡的母親，生活自理，還能打掃一下衛(wèi)生，不依賴兒女，這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事兒，更是一種奇跡，而且母親做的菜，也可口，還是那個時候喜歡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只隔一段時間未見，母親皺紋更多更深，牙齒脫落了兩顆，耳朵也慢慢失靈，腰也變得有些佝僂，出門必須拄拐杖，那已全白的頭發(fā)逐漸稀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母親，唯有存在的，是當(dāng)年的那雙堅定不移的眼神還在，堅韌不拔的個性還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老母親啊，您已完完全全的老了。可您依就不想麻煩兒女，此刻啊，望著眼前已衰老的母親，一股辛酸入喉來，一種疼痛感讓心把淚水送至雙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擁著母親，淚水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你怎么了”？母親顯得驚訝地問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我，我…”此刻不知怎樣回答母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都會老去，也都會離去，很自然的規(guī)律，有啥傷心的啊！”母親已猜透我的心跡，十分淡然地說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來品嘗我做的涼粉，是不是以前你喜歡的味兒！”母親邊說邊從冰箱里端出一小盆涼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趕緊接過來，放在院子里的小圓桌上，與母親共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種又涼又潤的感覺好舒爽，這種感覺滲透了人世間最美好的時光，最純粹的愛和幸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計劃著這幾天里，早上起來，先做一下衛(wèi)生，然后再去做早飯?？尚l(wèi)生剛做好，母親用柴火灶把早飯做好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了很多次，希望母親給個機會，讓我好好地服待一下她，盡一點女兒的小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還有母親每天換下的衣服，也不讓我洗，天未亮，我未醒，她把自己的衣服洗好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好生氣，求她給我個機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母親說“你幫帶孫輩也辛苦，不容易，我動得了，就動一下，活動一下挺好的，再說了，我只是老了，精氣神還有，沒有大礙，別擔(dān)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了能給母親做飯，提前一天我去買了菜，把裝好煤氣灶的廚房清掃了一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還與母親商定好，往后幾天，除了做點家務(wù)，每頓飯我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還是跟往常一樣，等我做好一些家務(wù)，而母親用柴火灶把早飯已做好！并且還讓我陪她喝點啤酒，我好無奈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做就晚飯吧，我一定不再錯過，可接連幾天，晚飯又被大姐請去家里吃，還是沒做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過了幾天，我感冒了，反過來，被母親伺候了兩天，把沖好藥遞到我跟前，然后把粉絲摻好的瘦肉乘好端在桌子上，還不斷地叮囑我多吃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躺在床上，母親給我刮砂，捏筋，按摩，享受著從未享受的待遇，有母親在，病了的感覺也很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與母親相伴八天，打掃好的廚房，一次飯沒做過，更沒有給母親做個一頓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離別那一天的清晨，我又一次與母親相擁，淚水再次打濕了我的雙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拄著拐杖，送我?guī)撞竭h，并停留在路邊，我每回一次頭，她不停地向我招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只到我看不見母親的身影，不知母親在路邊站立了多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故鄉(xiāng)因為有母親在，才會有牽掛和期盼，家因為有母親，才會有歸期和來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害怕有一天，歸途的盡處，只剩歸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