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碰精品人妻黄色片欧美|亚洲精品线路在线观看|精品一区二区久热|日本黄色网址视频|亚洲欧美国产激情|成人在线综合欧美国产一区在线|黄色三级片网址国产一级黄|一级黄片不卡在线观看|伊人亚综玖玖亚洲色图怡红院|日本精品资源日本有码一级片

傾國傾城(二十四)

凝心

<p class="ql-block">第24章</p><p class="ql-block">我承認,我徹底陷進了趙菱伊的故事里,無法自拔。那字字泣血的絕筆,每一個字仿佛都沾染著滾燙的淚水和凝固的鮮血,像一把冰冷的鑷子,將我纖細的神經(jīng)一根根抽出,再纏繞成她所經(jīng)歷過的絕望與悲愴。我感受著她的無力與痛苦,那份沉重和壓抑幾乎將我淹沒。</p><p class="ql-block">我小心翼翼地將這封讓人肝腸寸斷的遺書重新折好,放回原處,仿佛生怕驚擾一個沉睡的靈魂。隨后,再把那本邊角磨損的琴譜和相冊仔細收回床頭柜里,輕手輕腳地下樓,生怕驚醒了午睡的老太太。整棟房子寂靜無聲,我只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打著胸腔。</p><p class="ql-block">巨大的好奇心驅(qū)使著我,我像受到了某種詛咒,迫切地想要知道,趙菱伊遺書中反復提及的“諶老師”究竟是誰?他現(xiàn)在在哪里?過著怎樣的生活?他是否知道,曾經(jīng)有一個很傻很傻的女孩,因為他,毅然決然地付出了生命的代價?</p> <p class="ql-block">我必須去找尋真相。不僅是為了給這個戛然而止的悲慘故事一個交代,也為了讓自己那顆被攪動得無法安寧的靈魂,能得到片刻的安寧。也許只有“諶老師”,才是那把打開我心中“趙菱伊”故事死結(jié)的鑰匙。</p><p class="ql-block">我來到花園,吳姨正在那里侍弄花草,佝僂著腰,神情專注?;ò椎念^發(fā)在風中凌亂地飛舞,透著一種歷經(jīng)歲月的滄桑與溫柔??吹贸鰜?,對于這個家,吳姨和王伯是非常用心的,他們投入的不僅是時間,更是全部的心力與熱愛。</p><p class="ql-block">我走到吳姨身邊,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吳姨,您可以……跟我說說……菱伊的故事嗎?”</p><p class="ql-block">吳姨像是被電流擊中般猛地抬頭,臉上慌亂無措的表情非常明顯:“小姐……這……這個……在太太面前,是萬萬不能提起的……”</p><p class="ql-block">“我知道,”我慌忙解釋,試圖安撫她驚慌的情緒,“我只是……很心疼這個女孩,我并沒有什么惡意?!?lt;/p><p class="ql-block">吳姨怔怔地望著我,半晌,才緩緩地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她抬手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睛,聲音囁嚅著,充滿了嘆息:“菱伊這孩子……唉,命苦啊……”</p> <p class="ql-block">我們在花園里的藤椅上坐下,吳姨拉著我的手,掌心粗糙而溫暖。她望著遠處,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開始細細敘說她所知道的、關(guān)于“趙菱伊”和“諶老師”之間的往事。</p><p class="ql-block">吳姨講述的故事,與趙貝璽曾經(jīng)對我講述的趙菱伊的故事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對那位所謂的“諶老師”,似乎并不反感,甚至語氣中還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惋惜。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p><p class="ql-block">“這孩子,她不該喜歡上她的老師……先生和太太,也不應(yīng)該那么狠心,把她送去美國……”吳姨說著,忍不住又抹了抹眼角。</p><p class="ql-block">“諶老師……他……喜歡菱伊嗎?”我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個諱莫如深的問題。</p><p class="ql-block">“不知道。”吳姨搖了搖頭,眼神變得復雜起來,“不過……我覺得他對菱伊,更多的應(yīng)該是老師對得意門生的那種欣賞和喜歡吧?!彼^續(xù)嘆著氣,“畢竟他們之間,年齡相差實在太大了,先生和太太怎么可能接受得了……”</p><p class="ql-block">趙貝璽曾經(jīng)告訴過我,“諶老師”比趙菱伊整整大了18歲。18歲,那是多大的一條鴻溝?。∪绾慰缭??!</p><p class="ql-block">“您……認識諶老師嗎?”我望著吳姨,實在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p><p class="ql-block">“諶老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讓一個花季女孩為他殉情?</p> <p class="ql-block">“以前見過幾次,我和你王伯送菱伊去學琴的時候?!眳且袒卮鸬?。</p><p class="ql-block">“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兒?”我繼續(xù)追問。</p><p class="ql-block">吳姨吃驚地望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小姐,你……你想要做什么?”</p><p class="ql-block">“我想去見見他,”我的態(tài)度堅持而決絕,“為了趙菱伊,也為了解開我心中的疑問。”</p><p class="ql-block">“他叫諶乾,”吳姨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一位很出色的鋼琴老師,好像還有個外號……叫什么‘鋼琴王子’。菱伊對他非常崇拜,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眳且桃贿呎f,一邊似乎在努力回憶著那些被塵埃覆蓋的久遠往事。</p><p class="ql-block">“不過……自從菱伊去世以后,他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整個人都垮了……據(jù)說,過得一直不是很好……”</p><p class="ql-block">“您知道他家的地址嗎?”我急切地問。</p><p class="ql-block">“你王伯應(yīng)該知道,以前,基本上都是他負責接送菱伊去學琴?!?lt;/p><p class="ql-block">最終,我從王伯那里得到了一個舊地址。捏著那張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紙條,我走出了趙貝璽家的大門。</p> <p class="ql-block">吳姨送我到大門口,臉上憂心忡忡:“小姐,這是他以前住的地址,好些年沒有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住不住在那里。你……去碰碰運氣吧?!?lt;/p><p class="ql-block">走出風情園別墅區(qū),天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綿綿不絕。還好因為昨晚下雨,我隨身攜帶了一把雨傘。</p><p class="ql-block">根據(jù)紙條上的地址,我搭乘出租車來到了“諶老師”的家。那是位于大十字蘋果山公園腳下的一棟獨棟小樓,掩映在濕漉漉的綠蔭之中,顯得格外幽靜,甚至有些孤寂。</p><p class="ql-block">雨絲細密如織,憂傷地敲打著我手中的雨傘,也敲打著這棟孤獨而寂靜的小樓??諝庵袕浡鴿裢梁椭参锔癄€的氣息,更添了幾分蕭索。站在那扇陌生的、布滿歲月痕跡的橡木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指節(jié)輕輕叩響門板。</p> <p class="ql-block">好半天,里面才傳來一陣窸窣,然后是鎖鏈滑動的輕響。門開了一條縫,一張布滿皺紋、寫滿警覺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那是一位佝僂著背、腿腳似乎很不靈便的老太太。</p><p class="ql-block">“請問……這是諶老師家嗎?諶乾老師!”我捋了捋額頭有些打濕的頭發(fā),小心翼翼地問。</p><p class="ql-block">“你……是誰?”老太太聲音沙啞而充滿戒備,渾濁的眼睛里布滿了不安和排斥,像看一個闖入禁地的入侵者。</p><p class="ql-block">“我……是諶老師的……學生?!痹谀橇鑵柲抗獾淖⒁曄?,我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編造了一個身份。</p><p class="ql-block">老太太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渾濁且極不友好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那目光像冰冷的針,刺得我心頭一陣發(fā)毛。</p><p class="ql-block">“我……可以進去嗎?”我鼓起全部的勇氣,征詢地望著老太太,語氣里帶著一絲祈求。</p><p class="ql-block">沉默地對峙了片刻,終于,老太太點了點頭,側(cè)身讓我進屋。重重地關(guān)上大門以后,她領(lǐng)著我朝屋內(nèi)走去。</p><p class="ql-block">望著老太太佝僂得幾乎成九十度的背影和極不靈便的腿腳,我的緊張和不安情緒像野草一樣瘋長,愈發(fā)濃重。</p> <p class="ql-block">“請問……您……是諶老師的母親嗎?”為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主動開口搭訕。</p><p class="ql-block">“嗯?!崩咸珡暮韲道飻D出一個短促的音節(jié),算是回答。</p><p class="ql-block">我跟著她,穿過院子里一條用光滑鵝卵石鋪就的濕滑小徑,走進了昏暗的堂屋。</p><p class="ql-block">“我?guī)闳ザ乔俜康人?,他出門好一會兒了,估計也快回來了。”老太太說著,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她領(lǐng)著我穿過空曠陰冷的堂屋,踏上一座斑駁而狹窄的木樓梯。</p><p class="ql-block">我跟在她身后,我們一前一后向二樓走去。木樓梯顯然年久失修,腳下的木板隨著我們的步伐發(fā)出一陣呻吟、一種痛苦而悠長的吱呀聲,每一聲都像踩碎了這棟老房子的寂靜。</p><p class="ql-block">樓梯陡峭而狹窄,光線昏暗,仿佛直通某種被時光遺忘、不愿被打擾的隱秘境地。</p> <p class="ql-block">終于,我們來到了二樓的琴房?;赝麆倓傋哌^的那截幽深、昏暗的樓梯,冰涼的寒意順著脊椎緩緩爬升。那一刻,我心底涌起一陣強烈的后悔,后悔自己如此冒失地闖入這個地方。</p><p class="ql-block">琴房很大,卻異??諘?。一架巨大的斯坦威鋼琴靜立在窗子邊,如同一個沉默的、來自遙遠過去的黑色圖騰。</p><p class="ql-block">“請坐?!崩咸钢斑叺囊粡埢也忌嘲l(fā),聲音依舊冷漠,不帶一絲情感。</p><p class="ql-block">她動作緩慢地給我沏了一杯茶,茶水顏色很深,冒著微弱的熱氣。</p><p class="ql-block">“你在這兒等他吧,我去給他打電話?!闭f完,她不再看我一眼,轉(zhuǎn)身,步履蹣跚地下了樓。那遲緩而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樓下。</p><p class="ql-block">琴房里頓時只剩下我一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感彌漫在空氣中,那是舊書報、積年的塵灰、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于干枯花束散發(fā)出的微澀霉味混合在一起的氣息,絲絲縷縷,鉆入鼻腔。</p><p class="ql-block">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除了那架昂貴的斯坦威鋼琴還透著一絲昔日的靈氣與尊嚴之外,其他所有的物件都蒙著一層灰翳,毫無色彩和生機可言:灰色的窗簾緊閉,將外界的光線徹底隔絕;大量積滿灰塵的書籍雜亂無章地堆放在角落和書架上,像被徹底遺棄的孩子;灰色的沙發(fā)座套已經(jīng)嚴重泛白,露出了底下破舊的棉絮……</p> <p class="ql-block">鬼使神差地,我踱步到那架鋼琴旁。琴蓋緊閉著,但上面卻擺放著一本陳舊的、皮革封面的日記本。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我伸出手,輕輕翻開了它。</p><p class="ql-block">日記的扉頁,寫著一行遒勁有力、卻透著一股決絕意味的墨跡:“最美的音符是永恒的休止!”</p><p class="ql-block">我的心猛地一跳。正當我準備繼續(xù)翻看日記的內(nèi)容時,樓下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她在二樓琴房,說是你的學生?!?lt;/p><p class="ql-block">一定是“諶老師”回來了。</p><p class="ql-block">我嚇得一個激靈,像做賊被當場抓住一樣,猛地合上日記本,迅速退回到沙發(fā)上坐下,急忙端起那杯溫熱的茶,佯裝鎮(zhèn)定地喝著,試圖掩蓋內(nèi)心的緊張與不安。</p><p class="ql-block">上樓的腳步聲被放得極輕,似乎來者刻意收斂著動作,卻依然無法阻止老舊的階梯泄露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踩著的木板在輕微地彈跳、震動,似乎隨時都會塌陷,露出下面幽深未知的黑暗。</p> <p class="ql-block">就在這種混合著緊張、不安和一絲微小期許的復雜情緒中,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琴房門口。</p><p class="ql-block">那是一個完全不修邊幅的男人。頭發(fā)凌亂如同雞窩,胡子拉碴,面容瘦削而憔悴。他身上的衣服寬大而陳舊,更襯得他形銷骨立。</p><p class="ql-block">然而,最讓我心悸的是他的眼神。那雙眼空洞無物,目光呆滯,就像兩口干枯了許久的深井,毫無生氣地望著我這個不速之客。</p><p class="ql-block">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吳姨口中那個風度翩翩的“鋼琴王子”形象,簡直有著云泥之別,差距大到讓我在一瞬間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或者審美出了嚴重的問題。</p><p class="ql-block">“你……是誰?”男人呆呆地望著我,聲音干澀。然而,就在那一片空洞、疲憊而無神的眼底最深處,似乎突然極其艱難地閃現(xiàn)出一絲微弱的亮光,但那亮光轉(zhuǎn)瞬即逝,很快便又被一層更濃重的迷霧所覆蓋。</p><p class="ql-block">“我……我是……趙菱伊的……朋友?!蔽也恢氲赝?,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大腦一片空白。</p><p class="ql-block">興許是“趙菱伊”三個字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他定定地望著我,眼中那層濃霧似乎劇烈地波動了一下,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里面藏著某種搖搖欲墜、瀕臨破碎的東西。</p><p class="ql-block">“我……可以……跟您聊聊嗎?”我望著他,喃喃地問。</p><p class="ql-block">他極其疲憊地、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我那顆懸在半空、惶惶不安的心,稍稍平靜了些許。</p> <p class="ql-block">“你是……菱伊的……朋友?”他再次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像久未調(diào)音的琴弦,有種無力的破敗感。</p><p class="ql-block">“是?!蔽液V定地回答,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可信。</p><p class="ql-block">“你跟她……長得很像。”他望著我,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p><p class="ql-block">“嗯?!蔽尹c點頭。</p><p class="ql-block">“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悠悠地說,氣息似乎很不平穩(wěn),“我已經(jīng)……不帶學生了。早就不帶了?!?lt;/p><p class="ql-block">“我不是來學琴的。”我脫口而出。</p><p class="ql-block">“哦?”他似乎感到非常意外,呆滯的目光在我臉上聚焦了片刻,“那……你來做什么?”</p><p class="ql-block">“我……看過菱伊寫的……遺書?!蔽移D難地、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句話,緊緊盯著他的反應(yīng)。</p><p class="ql-block">瞬間,他的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像是被重錘擊中,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兩步,脊背猛地撞在冰冷的鋼琴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死死摳著琴蓋的邊緣,用力之大,使得指節(jié)完全泛白。</p><p class="ql-block">“趙菱伊……她很愛您。從她的絕筆里,我看出了她對您那種……深刻而絕望的感情?!蔽依^續(xù)說,聲音有些發(fā)抖。</p> <p class="ql-block">“我對不起她……”他喃喃自語,眼神再次無法控制地渙散開來,仿佛靈魂正在抽離,“她走了……就像……音符跳下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他的話語開始凌亂破碎,邏輯難尋,像是陷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p><p class="ql-block">但下一秒,他猛地甩了甩頭,像是用力把自己從某個黑暗的深淵里拽回來。深吸一口氣,他努力聚焦目光,重新望向我,那雙霧蒙蒙的眼睛里竟掙扎出一絲短暫的清明。</p><p class="ql-block">“我對不起她……”他聲音依舊沙啞,卻清晰了許多,帶著一種刻骨的悔痛,“我不應(yīng)該讓她愛上我,我更不應(yīng)該躲避她……在她最需要引導的時候,我選擇了懦弱地逃開……我本應(yīng)該……正確引導她、開解她……或許這樣,就會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結(jié)局……”他捂著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承受著千鈞之重。</p><p class="ql-block">“她是我教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他喃喃地說,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她敏感、細膩、天賦異稟……她居然能聽懂音樂里的東西……那些藏在音符背后的情感……”他的目光飄向緊閉的窗簾,仿佛能穿透它,看到某個遙遠的過去。</p><p class="ql-block">“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她能聽懂音樂里的情感,她能聽懂人生的酸甜苦辣、離合悲歡……”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無邊無際的蒼涼。</p> <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琴房里陷入一種沉重而短暫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無止無休。</p><p class="ql-block">來之前,我的大腦里曾閃現(xiàn)過無數(shù)的畫面,我似乎也有無數(shù)的疑問和話語要對他說??僧斘艺嬲鎸@個被痛苦和悔恨徹底摧毀的男人時,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p><p class="ql-block">忽然,他緩緩走向那架沉默的鋼琴,用手輕輕撫摸著光亮的漆面,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摸嬰兒的皮膚。</p><p class="ql-block">“她最喜歡‘獻給愛麗絲’和‘月光’。”他低聲說,像在夢囈,又像在對我傾訴。</p><p class="ql-block">他沒有坐下,只是伸出一根瘦削而蒼白的手指,極其緩慢地,一個琴鍵一個琴鍵地,按出了《月光》那著名開頭的幾個單音。音符斷開,破碎,在沉悶的空氣中孤獨地回蕩,非但不美,反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和悲涼,令人毛骨悚然。</p><p class="ql-block">我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汗毛倒豎。</p><p class="ql-block">彈完那幾個破碎的音符,他像是耗盡了體內(nèi)所有的力氣,手指無力地停留在冰冷的琴鍵上,微微顫抖著。他再次抬起頭望向我,那雙眼睛里的霧氣似乎更濃了,但那絲強撐的清明還在苦苦掙扎。</p> <p class="ql-block">“她不會孤單的,我會……永遠陪伴她……”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嘀咕了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p><p class="ql-block">我渾身一僵,血液似乎瞬間冷卻了,像一把冰錐直刺我的心臟。我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腦海里無數(shù)的念頭像驚鳥般轟然飛起:莫非……他也準備……自殺?!</p><p class="ql-block">這個猜測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p><p class="ql-block">他沒再看我,只是拿起鋼琴上那本我來不及翻看的皮革日記本,疲憊而虛無地對我說:“如果……你對我們的故事感興趣……那么……你會在這里找到你想要的所有答案……”</p><p class="ql-block">我遲疑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接過那個本子,緊緊地攥著,就像捧著趙菱伊沉重而哀傷的魂魄。</p><p class="ql-block">“你走吧,”他顫抖著,朝我擺擺手,臉色蒼白得像一張被揉皺后又試圖展平的白紙,“這個地方……陰冷……不適合你來。我天生厄運纏身,總是給身邊最親近的人帶來災(zāi)難……如果,你不想像趙菱伊那樣倒霉,那么,請你趕緊離開……越快越好……”</p> <p class="ql-block">我背脊發(fā)涼,一股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我一步步后退,不敢再聽下去,也不敢再多停留一秒鐘。</p><p class="ql-block">我倉皇地、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下樓梯,甚至不敢回望那截幽暗得如同深淵入口的樓梯。此時,木樓梯仿佛成了一條退路已被黑暗吞噬的、單向的通道。</p><p class="ql-block">我?guī)缀跏翘与x了那棟房子,甚至連自己的雨傘都遺忘在了琴房里。冰冷的雨絲打在臉上,即使我拼命奔跑,也無法驅(qū)散那徹骨的寒意。</p><p class="ql-block">一直跑到街角,我才敢停下腳步,扶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喘氣。鬼使神差地,我忍不住回頭,朝那棟小樓望去。</p><p class="ql-block">二樓的琴房窗戶,原本一直緊閉的灰色窗簾不知何時被拉開了一道縫隙。縫隙后面,一個模糊的人影鬼魅般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似乎在目送我的逃離。</p><p class="ql-block">是諶老師。</p> <p class="ql-block">冰冷的恐懼瞬間彌漫了我整個胸腔,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p><p class="ql-block">我忽然想起了諶老師剛才交給我的那本日記。我慌忙躲到旁邊的屋檐下避雨,顫抖著攤開雙手——</p><p class="ql-block">但手里空空如也。</p><p class="ql-block">原來在剛才極度的驚慌失措中,我竟沒能拿穩(wěn)那本日記。是忘在了諶老師家的沙發(fā)上?還是在我不顧一切的奔跑過程中遺落在了某處?</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我也無力再去深究。</p><p class="ql-block">我踉踉蹌蹌地朝大街上人多的地方跑去,滿頭滿腦子里,反復回蕩著的,只剩下那本日記扉頁上那行遒勁卻絕望的字跡:</p><p class="ql-block">“最美的音符是永恒的休止……”</p> <p class="ql-block">??“趙貝璽”律師·小檔案??</p><p class="ql-block"> 高中:凱里一中</p><p class="ql-block"> 大學:華東政法大學</p><p class="ql-block"> 專業(yè):法學</p><p class="ql-block"> 職業(yè):律師</p><p class="ql-block"> 單位:貴州公達律師事務(wù)所</p><p class="ql-block"> 法律援助熱線:1528662648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