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年前,悶罐火車的鐵皮震顫著青春的心跳,我們把夢想裹進軍裝,從此“戰(zhàn)友”二字,成了比名字更親的稱謂。那列載著少年意氣的列車,不僅駛向了軍營,更駛向了彼此往后漫長的人生。</p> <p class="ql-block"> 轉眼間,脫下軍裝,我們在各自的生活里扎根:你成了車間里的技術能手,我守著田埂把日子過成詩,他在市井里撐起一個家??蔁o論隔著多少山水,一聲“有事”,總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穿過人群趕來。你家蓋房,我?guī)е叩蹲鴥商旎疖嚕晃壹矣须y,你揣著積蓄連夜趕路。酒桌上碰響的杯子,盛著的哪里是酒,是“當年你替我站哨,如今我為你撐腰”的默契。</p> <p class="ql-block"> 半個世紀,火車早換了新顏,我們也添了皺紋,但只要看到那身舊軍裝的照片,聽到那句“老戰(zhàn)友”,胸腔里依然會響起當年的軍號。原來有些情分,真的能跨越半世紀風雨,從少年到白頭,從軍營到煙火人間,一直熱著,一直暖著。</p> <p class="ql-block"> 軍裝雖脫,軍魂永駐;歲月流轉,情誼如初。這一生,上對得起這身軍裝,下對得起膝下兒女,中間對得起那幫過命的兄弟。若問我最大的財富是什么?不是成家立業(yè)的安穩(wěn),而是那段把后背交給彼此的歲月,和往后歲月里,從未走遠的牽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