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50713,拉脫維亞,里加。</p><p class="ql-block"> 拉脫維亞的陽光是有棱角的。剛踏上拉脫維亞的國土,就被它斜斜地切了一刀——不熱,但紫外線強,亮得人直想瞇起眼,像中世紀手抄本里突然漏出的金線。</p><p class="ql-block"> 作為一個常在時差里打游擊的游人,我對這種陽光早已習以為常。車一停,便拎著相機手機,一頭扎進這個波羅的海小國的褶皺里。</p> <p class="ql-block">倫達爾宮:沙俄女皇送給情人的禮物</p><p class="ql-block"> 倫達爾宮,這座藏在森林里的巴洛克宮殿,遠看像塊撒了糖霜的黃油蛋糕,走近細瞧才發(fā)現(xiàn),每一片雕花都是刀刻的野心。</p><p class="ql-block"> 倫達爾宮的原主人是拉脫維亞歷史上庫爾蘭公國的君主比隆公爵。該宮殿由他委托意大利建筑師拉斯特雷利設(shè)計建造,作為其夏宮使用。</p><p class="ql-block"> 1795年,沙俄吞并拉脫維亞后,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將該宮殿賜予其情人祖波夫王子。據(jù)說,這位沙俄女皇常來此與情人共度,避暑、看戲,順便琢磨琢磨,下一步把哪個鄰國圈進版圖。</p><p class="ql-block"> 雖然老葉與情人在此度過了不少鸞鳳和鳴的歲月,但目前宮殿的40間開放區(qū)域,仍保留了原主人的使用痕跡。</p><p class="ql-block"> 宮殿里的鏡廳堪稱“凡爾賽平替”,但比凡爾賽多了點北方的克制——水晶燈不晃眼,鍍金浮雕不扎眼,連墻上的油畫都帶著股“別打擾我喝咖啡”的冷淡。</p><p class="ql-block"> 再看看宮里奢華的雕塑和壁畫,這只能叫做低調(diào)。</p> <p class="ql-block">里加老城:各種建筑藝術(shù)的疊疊樂</p><p class="ql-block"> 里加老城是本被泡過酒的歷史書,翻開每一頁都帶著點微醺的迷幻。</p><p class="ql-block"> 鵝卵石小巷像喝醉了酒的蛇,歪歪扭扭地爬向各個角落,一不小心就會撞見一座13世紀的教堂,墻縫里還卡著中世紀的磚。</p><p class="ql-block"> 阿爾伯特街是“新藝術(shù)建筑博物館”的野生版。這里的房子,墻是波浪形的,窗是眼睛狀的,連排水管都被雕成了藤蔓,纏纏繞繞地爬滿墻面。</p><p class="ql-block"> 最絕的是一棟粉色小樓,墻面上刻著一群裸男,肌肉線條流暢得像在跳芭蕾,旁邊卻有個戴著尖頂帽的中世紀修士浮雕,表情嚴肅得像在訓斥他們“穿衣服”。</p> <p class="ql-block">自由大街:曾用名隨著命運改</p><p class="ql-block"> 從阿爾伯特街出來,路過國家大劇院,就是里加的自由大街。</p><p class="ql-block"> 最好玩的是自由大街的“改名史”。19世紀叫“亞歷山大街”,因為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來過;一戰(zhàn)后拉脫維亞獨立,改成“自由大街”,字里行間都是“終于不用看別人臉色”的傲嬌;二戰(zhàn)時被德國占領(lǐng),強行換成“希特勒大街”;蘇聯(lián)時期又成了“列寧大街”,街頭立起列寧像,鴿子在他頭頂拉了不少屎;直到1991年拉脫維亞再次獨立,“自由大街”才總算定了名分,像個顛沛半生的人,終于在戶口本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自由紀念碑就戳在大街中段,36米高的花崗巖柱上,頂端的“自由女神”舉著三顆星——象征拉脫維亞的三個地區(qū)。</p><p class="ql-block"> 據(jù)說,1991年獨立那天,幾萬人涌到這兒狂歡。</p><p class="ql-block"> 我想,旅游的意義,從來不是打卡多少景點,而是在某個瞬間,突然看懂了一個國家的脾氣——比如拉脫維亞,它經(jīng)歷過刀光劍影,卻把日子過成了帶點調(diào)侃的散文詩;它記得所有歷史,卻從不把自己困在過去里;它哭過,笑過,囧過,尬過……就像一個個歷史的表情包,但從來沒放棄對自由的追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