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飄落的紅葉——彭雪楓將軍(八十六)

鐵甲騎兵

永不飄落的紅葉——彭雪楓將軍(八十六) 第八十六章春游大柳巷 隨后，他們乘著酒興駕起一葉扁舟到大柳巷游覽。這里平沙沃野，綠柳婀娜，巷巷排列，微微東風輕拂萬千柳葉舒眉，飛揚著柔情蜜意。修長的蘆芽，羞澀地從水面探出矯弱潔白的身軀，伸出長長的鵝黃手掌，婆娑起舞。平緩的河水在陽光里涌金躍銀。千樹梨花迎春怒放，在綠柳掩映中像一片片潔白的云朵，潔凈如雪。大大小小或白或黑或花的鳥兒啾啾鳴叫著動人的曲子在綠浪白花里自由嬉戲、穿梭，彩蝶翩舞，草兒迷亂，花氣襲人。水含情花含笑，陳毅不由得陶醉其中，贊嘆道：“好景致！真是淮河第一美景呀，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絕佳去處！” 彭雪楓笑道：“軍長呀，怕這會兒你的詩情在汩汩涌流了吧。借景抒情一定能寫出絕妙佳句?！?lt;/p> 陳毅心曠神怡，高興地說：“無酒不成席，無詩難助興，是文人雅士的信條。我今兒也要仿法古人，胡謅幾句。還別說，現(xiàn)在這詩真都在我腦海里鬧騰呢！” 大家都高興起來。一片片燦爛送人的野花，鑲嵌在綠色的長廊大堤上拖著長長的彩帶。輕舟蕩漾，槳聲悠揚，水波瀲滟，恍如置身桃源仙境。陳毅登上長堤與范長江、張?zhí)珱_下圍棋，一局未了，他輕輕吟出一首七絕： 圍棋樹下鎮(zhèn)日閑， 君醉起舞我欲眠； 風動落英香滿座， 拈花微笑更陶然。 彭雪楓拍手贊道：“好個‘風動落英香滿座’，簡直是神來之筆呀，喻情入物，喻雅于俗，于質樸中詩境全出！” 陳毅在望著滿眼梨花出神，他說：“這滿樹梨花可是大自然的寵兒，我想以此為題，擬一詩?！彼S口吟道： 為惜春殘共舉杯， 泥紅難伴苦相催； 人間好景隨時在， 滿眼梨花錦作堆！ 鄧子恢接道：“在我們共產(chǎn)黨人眼里，人間處處皆好景呀，還不是靠我們去帶領千百萬人民去艱苦努力，換來一個嶄新的天地，那就真是中華大地‘滿眼梨花錦作堆’了?！?lt;/p> 陳毅道：“見笑了！拙作還有待推敲。今兒高興呀，美景好友做伴，豈能不奏弦樂助興！” 彭雪楓道：“我早就準備好了，已帶胡琴手在此。他可是治音律的高手，軍長但有妙曲，他當會與您奏和！” 大家都說：“好呀，軍長就來一段吧！” 陳毅笑笑說：“恁些個年頭只曉得帶兵打仗，這戲段子倒記不得了。不過那段《空城計》的唱段，我還能吼上兩嗓子。唱得不好，你們也要盡情鼓掌喲！” 眾人都道：“那是自然！軍長就快唱吧！” 胡琴聲悠然響起，美妙的音律自然流淌。一向透著威嚴穩(wěn)重的陳毅軍長清清噪子，彭雪楓在那兒用手給他打著拍子，陳毅唱道：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 算就了漢家的業(yè)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鄉(xiāng)侯執(zhí)掌帥印， 東西戰(zhàn)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訪姜尚周室大振， 俺諸葛怎比得前輩的先人。 閑無事在敵樓我亮一亮琴音， …… 一曲既終，大家在鼓掌驚奇之余，不由得開懷大笑。琴聲唱詞余音裊裊，多日的疲勞一掃殆盡！ 一行人走上郁郁蔥蔥、寬敞平直的十里長堤。身后馬兒“咴咴”地叫了幾聲，陳毅豪情頓發(fā)，問彭雪楓道：“聽說你的騎術好生了得，人稱‘騎士’，我們來比試一下，如何？” 彭雪楓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絕對還要略遜軍長一疇！” 陳毅說：“君子之爭，以騎會友，上馬吧！”他矯健地翻身跨上那匹漂肥體壯的棗紅馬。彭雪楓一躍跨上青白馬，二馬并頭。鄧子恢喊道：“預備——開始！” 陳毅、彭雪楓各自催動戰(zhàn)馬，蹄聲脆響，塵土飛揚，棗紅馬和青白馬交錯領先。隨著“嗒嗒”的馬蹄聲疾馳而去。陳毅瞻視顧盼，目光如凝視；馬上的彭雪楓更加風姿翩翩，神采飛揚。所到之處，林鳥驚鴻，梨花亂舞，似一陣疾風從柳堤上飄過，河中漁船無不停櫓觀看，齊聲喝彩！夕陽斜照，江鷗翔集，浮光躍金，滿堤芬芳，一段賽程下來，到底是經(jīng)過鍛煉的彭雪楓略微領先，大家鼓掌助興。陳毅說：“我賽馬雖然落后了，卻又得了一首詩，也算收獲不淺！”這首詩的題目是《試馬》： 淮水中分柳巷洲， 平沙綠野柳絲抽； 春郊試馬優(yōu)游甚， 難得平生似白鷗。 在大柳巷春游的三日里，陳毅共寫了六首詩助興。他還在彭雪楓的陪同下看京劇演出，做講演，然后懷著愉快的心情和彭雪楓、鄧子恢、張震、吳芝圃依依惜別。臨走，彭雪楓緊緊握住陳毅的手說：“請軍長以后多來四師指導！”陳毅爽快地說：“會的喲，不來對不起老朋友嘛！”在爽朗的笑聲中，他踏上了回軍部的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