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小說）

祥瑞

文字：祥瑞攝影：祥瑞（手機） （一） 朋友“鄭邦”住在湖濱小區(qū)，我們常常聚在一起聊天。因疫情防控較長時間沒有見面。這天他來我家，一見面?zhèn)z人又喝高了。人一興奮話就多，三扯兩扯鄭邦說到了他的鄰居“望青”。說話當中長噓短嘆還罵罵咧咧，讓我納悶。 鄭邦的鄰居叫望青，65歲左右，幾年前從機關(guān)退休。望青的老伴叫“寒欣”，曾是中學老師，早于夫君離崗回家，但三年前不幸生了病。 寒欣是突發(fā)腦溢血，雖搶救及時保住了命，但留下了后遺癥。隨著時間推移，寒欣的病越來越麻煩，生活不能自理，出現(xiàn)褥瘡、抑郁等并發(fā)癥。 寒欣生病的頭一年，望青表現(xiàn)還是不錯的。他除了買菜做飯，按時服伺老伴服藥，幫助老伴清潔洗澡等，還抽空用輪椅推寒欣到小區(qū)院里曬曬太陽，溜達溜達。但后來情況慢慢發(fā)生了改變。 家里遇到這樣的病人，兒女又遠在外地幫不上忙，也確實為難了老望。本來老望就是個性格外向，愛熱鬧坐不住的人，這下被束縛在家中，又忙又累，又臟又臭，心里異?？鄲?。重擔壓的老望喘不過氣來，仿佛連性格都發(fā)生了改變。 寒欣的病日益加重，望青的狀態(tài)愈來愈差，脾氣也越來越大。怎么辦？身在外地的兒女作了決定，給家里請個保姆，錢由他們兄妹分攤。就這樣，一位保姆成了望家的?？?。 （二） 家政中介推薦的這位保姆50歲上下，年輕力壯，人也排場勤快，老望一眼就看中了。保姆姓劉，名“劉竹”，丈夫病逝，孤身一人，對這份工作也很滿意。關(guān)健是望家的經(jīng)濟條件好，房子大，主人對她客客氣氣，這讓在農(nóng)村長大的她十分高興，簡直是喜出望外了。 劉竹從農(nóng)村來到繁華的城市，住進花園般的小區(qū)，電梯上下樓，套房寬敞明亮，她獨住一間，席夢思床軟硬適度，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仿佛一步到了天堂。除了管吃管住外，每月還凈落3000多元保姆費，心中暗暗高興。 這樣的日子過的順順當當，老望高興，寒欣高興，劉竹也高興。老望終于從繁重的獨自照顧病人的“工作”中解脫出來，有了一點外出消遣的時間。寒欣有年輕力壯的保姆伺候，輕松的翻身，可口的飯食，也很高興。劉竹就更不用說了，這點工作對她來說太輕松了，吃了耍了還有那么多白花花的銀子，覺得是上輩子積了陰德該她享福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環(huán)境的改變，意想不到的事情悄悄地發(fā)生了。望青居然同劉竹好上了，主子同仆人搞到一起了。這事聽起來有些蹊蹺，卻真真切切地發(fā)生了。 事情同劉竹和望青都有關(guān)系。這劉竹原來是個有心計的女人，更是個虛容心很強的女人。長時間混跡于保姆圈，城市的浮躁，女人間的相互攀比，深深影響著劉竹。劉竹憑直覺感到，寒欣的病好不了，也就一年半載的光景。寒欣離逝后她怎么辦，難道又回農(nóng)村去嘛，她才不想再回到那個貧窮落后的鄉(xiāng)下呢。于是，劉竹便有了一個計劃，一個打算長期留下，最終取代寒欣當主人的計劃。劉竹開始有意同望青套近乎，故意穿著暴露，利用她的姿色勾引主人，定要讓望青最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三） 夏天的一個晚上，望青打完麻將回到家里，剛坐在沙發(fā)上休息，就聽見劉竹在衛(wèi)生間叫他，說讓幫忙拿一下她床上的睡衣。劉竹住的房間隔壁就是衛(wèi)生間，望青沒有多想，拿了散發(fā)著香水味的睡衣，推開門，一頭撞進衛(wèi)生間。 望青突然發(fā)現(xiàn)洗澡間的門大開著，劉竹裸露著身體正在淋浴，他真沒有想到，年已半百的劉竹身材還那么好，兩個乳峰雖有些下垂但仍然堅挺。望青心頭猛的一震，趕緊放下衣服離開，靠在沙發(fā)上喘息。不多會劉竹洗完澡出來，包裹著睡衣的身體凹凸有致，扭動著屁股進了房間，客廳里遺留下一絲香味。望青用眼睛的余光貪婪的看著劉竹的身體，渾身忽又發(fā)起熱來。 望青雖然盡量掩飾他的興奮，但細微的變化并沒有躲過劉竹敏銳的眼睛。幾天平靜如水，一切如初，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這之后，劉竹徹底放心了，更加大膽地實施她的計劃，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一步跟一步，耐心地尋找機會，設(shè)計圈套，定要徹底征服望青。 一天傍晚，劉竹躺在床上嬌滴滴地叫望青，說中午洗衣服時不小心閃了腰，讓望青幫忙貼一下止痛膏。望青一邊說你怎么不小心點一邊進了劉竹的房間。劉竹讓望青關(guān)上門，然而給她貼膏藥。待望青關(guān)門轉(zhuǎn)身走到床邊時，劉竹已掀開了夏涼被，只見她平躺在床上，時髦的胸罩下高聳著一對乳峰，隨著呼吸微微顫動，下面穿著窄窄的三角褲，性感的身體暴露無遺。望青一下楞住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的胴體，頭腦一片空白，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劉竹小聲說，膏藥在枕邊，你過來幫忙貼。望青挪動身體，慢慢移到床邊，彎下腰去拿膏藥。突然，劉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猛的把他扯上了床…… 自從寒欣生病后，望青一兩年時間沒有碰過女人，偷偷摸摸偶爾一次他也沒有犯罪的感覺，但也沒有后悔和自責的態(tài)度，這就埋下了禍根。 而可憐的臥床不起的寒欣，對發(fā)生的這一切一無所知。反倒覺得望青和劉竹好像對她比以前更好了。這對狗男女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心虛所使，是用假象在欺騙寒欣，以掩蓋他們偷雞摸狗的勾擋。當然，寒欣最終還是察覺到了這些事，知道他們已經(jīng)瞞著她同居了。從此，寒欣更加抑郁，病情迅速惡化，并拒絕治療。 （四） 寒欣終于走了，帶著憤怒和悲傷離開了曾經(jīng)這個溫馨的家庭，帶著遺憾離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出殯那天，送行的人很多，鄭邦同他妻子也參加了葬禮。鄭邦同望青曾是同事，鄭邦的妻子同望青的老伴也曾在同一所學校工作。之前兩家關(guān)系很好，又是鄰居，雖然后來發(fā)生的事傷了鄭邦一家的心，讓他從心里瞧不起望青，但送送無辜的寒欣最后一程那是必須要去的。 望青和保姆當然也去了，在眾人面前戲演的不錯。望青的兒子幾經(jīng)周折也從美國趕回來了，女兒女婿也從上?；貋砹恕Ｔ岫Y很隆重。 后來，劉竹當然是繼續(xù)留下，以伺候望青為由留了下來，繼續(xù)著她的“保姆”生涯。 鄭邦長嘆一聲，用紙巾拭了眼睛。還說他沒有醉，罵了一句“狗日的忘情（望青），狗日的流豬（劉竹），可憐的寒欣”，然后倒在餐桌打起了響亮的呼嚕。 罵得痛快，一對狗男女。寒欣一路走好，天堂沒有痛苦。我抓起酒瓶吹了喇叭，一頭栽在酒桌上。 2025.5.20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