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料峭北國濛細雨,山郭四月待芳菲。</p><p class="ql-block"> 轉眼間又值人間四月天,一晃“五一”節(jié)假日的第4天了。照理應該約上親朋一道,三五成群漫步鄉(xiāng)野林溪聞鳥聽泉的,但是天公不作美,五天的假期天氣,幾乎都是陰雨霏霏涼風襲暖。抬眼近望處,往年江堤的枝枝串串的繁花,如今還裹著灰青色的皺皮,剛含著苞打著朵兒呢,那遠山的翠薇,也愈加顯得渺茫了。于是熄了游履的心,安在家里讀幾頁游蹤迤邐的書,權作遠足放眼的暇游了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斜靠在書房寬大的椅背里,隨手抽出七八本書,一一碼放在案頭:臺灣省作家游乾桂的《拜訪大自然》,美國自然主義作家約翰·巴勒斯的《自然札記》,資深旅行家孫重人的《美國自然文學之旅——荒野行吟》,法國隱居原始森林作家西爾萬·泰松的《在西伯利亞森林中》,蘇聯(lián)地理考察學者弗·克·阿爾謝尼耶夫的《在烏蘇里的莽林中》,蘇聯(lián)自然界作家米·普里什文的散文集《林中水滴》,以及已故的胡冬林先生三厚冊的《山林筆記》,大有“<span style="font-size:18px;">橫看成嶺側成峰”的態(tài)勢了。</span>當然,這還不是所有優(yōu)秀游記書冊的全部,即使畫龍點睛,也算得上巍峨聳立的游記書之“群巒峰巔”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時,你也許會疑問——“提及自然主義大師和作品,咋沒見亨利·戴維·梭羅的《瓦爾登湖》呢?”</p><p class="ql-block"> 我會心地嫣然一笑回復:喔,那一汪“湖”,卻是我隔三差五就隨時翻卷常態(tài)游覽的所愛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上述7本游歷山川林壑的書中,包含有中國臺灣省、法國、原蘇聯(lián)、美國,及我國的不同大陸和島嶼的作者,他們足之所履心之所駐筆之所及,都賦予了異域地候風情山水情調,也都會給蝸居在家里的人們,打開了一扇扇豐富多彩色彩斑斕的風景窗帷,那些喜愛閱讀游記的人兒,可以循著他們的涓涓筆觸犁溝幽徑,翻躍千山萬水,歷經鴻霓重峰,游覽體會各地的綺風逸景,氤氳風物繾綣其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然而,我在此著重要推薦的是胡冬林和他的《山林筆記》,這和今天的5月4日,還有著偶然的必然呢。</p><p class="ql-block"> 胡冬林,是吉林省的土生土長的物候作家,長春人,專業(yè)作家。許久以來,他懷揣著鄉(xiāng)土大山的憧憬,寄夢于巍峨壯美的長白山,像心目中的偶像先驗主義創(chuàng)始人梭羅那樣,放逐自己縱情于“云深不知處”的大山中,哪怕是化作一只小鳥,一只眷林的啼鵑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在5月4日——2007年的5月4日,他租了輛貨車,在凌晨兩點人們還在熟睡的黑魆魆中,帶著他的小說《野豬王》初稿還有4箱子書和幾件簡陋的炊灶家具,經過8個小時的顛簸,近午時刻,他來到了長白山腳下的二道白河小鎮(zhèn),初識了所租的房子。從此,他便一頭鉆進長白山、扎根在莽莽大山林海中,獨自一人與山為伍與林為伴與鳥獸為朋,野居為樂樂此不?!@一駐就是五年,將近兩千個日日夜夜,在整整的五年里,他儼然成為了大山的一棵樹、一條溪、一片葉,甚至是一座山一道嶺一剪風!</p><p class="ql-block"> 時光飛逝的2017年5月4日,病態(tài)迷離的他,夢攜著5本厚實的《長白山筆記》,在他62歲的生命最后一刻,只說了半句——“我回去了!” 就悠然自得地魂歸了大山,終于魂安氣息了他輾轉棲息過的所在,山中他依靠過的那樹殷紅的花瓣上花枝旁,不時傳來杜鵑鳥“咕——咕——”的啼鳴聲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像蟲子一樣蟄居長白山里的胡冬林,以早被鋸平了的大樹墩為寫字臺,擱置筆和本;以小原木轱轆為書凳,安坐疲憊的屁股;以一把灰色遮陽傘為屋蓋,遮陽遮雨遮星星。他把箱子里的《瓦爾登湖》《大自然的日歷》《沙鄉(xiāng)年鑒》《醒來的森林》等書籍,作為神交的故友,他在星光瑩瑩的沉寂時刻,讀《種子的力量》,品《野果》等,與遠故的大師們低語風花雪月,促膝長談披星戴月;他隨身攜帶著紙、筆和照相機,邊走邊看邊拍邊記邊寫,風雨無阻勤筆不輟,自定日寫500字,五年來1800多天,他寫山林童話,寫百鳥鳴聲,寫數(shù)百種野生植物色彩,寫山蘑菇的撲鼻味道,把大山林寫得聲情并茂,譜成了五線譜,調成彩繪板。終于,他的獨一無二的山林生態(tài)主題作品《昆蟲聯(lián)盟》《巨蟲公園》《狐貍的微笑》《蘑菇課》《野豬王》等,如汩汩的涌泉,噴瀉而出,并且屢獲褒獎,他也被譽為“中國離野生動物最近的作家”等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概是在我退休前兩年的2021年夏季,通過我的同室對桌的同樣也是一位愛讀書(她尤其是關于植物學方面的書)人“小岳”,知道了胡冬林和《山林筆記》,幫忙在“孔夫子舊書網”上以“4.6”折購得,借此我也瞬間翻閱了幾頁,便也種下了這顆“種子”。</p><p class="ql-block"> 一眨眼,時間又過了3年的前不久,我終于從快遞驛站取回了自己的《山林筆記》,可以從容地追逐胡冬林先生的長白山足跡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時進花四月,</p><p class="ql-block"> 又聞啼鵑吟。</p><p class="ql-block"> 聲尋影安在?</p><p class="ql-block"> 念茲看花人。</p><p class="ql-block"> 2007年的5月4日,他帶著“五個愿望”走進長白山;2017年5月4日,他附著山林之作魂歸了長白山;2025年的今天5月4日,我在翻閱這厚重的三大本《山林筆記》,看著他的筆記,循著他的足履,賞著他拍下的精美動植物照片,一股由衷的敬佩與自豪油然而生——胡冬林,一位與長白山化為一體的山林作家,一部杜鵑聲啼的《山林筆記》!</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5年5月4日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于云樓不惑齋記</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