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來歷，我曾在《一雙變形</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手》《惡五月的禁忌》里提起過，不過也只能寫個大概。我和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曾無數(shù)次聊起過，也與同父同母的姐姐交談過幾次，但她們差不多都是道聽途說，只要稍加詳細(xì)追問她們便一臉茫然，語焉不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天我終于把自己的雙腳真真實(shí)實(shí)地落在了在這個充滿人生百態(tài)，且富有山村色彩的農(nóng)家小院里。眼前的一切，跟陪著我長大的果子溝村也沒有多大差異，真的“似曾相識燕歸來”，一點(diǎn)都不覺的驚訝。如果非要找到一處差別來了，那就是這里沒有巍峨挺拔的山，沒有奔騰不息的河，更沒有橫跨兩山的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同學(xué)兩腿微叉，雙手護(hù)著腰，若有所思地告訴我：“王虎，你看啊，西面這三間窯洞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正面這兩眼半窯洞就是你親生母親一輩子積攢的財(cái)產(chǎn)。你那位親姐姐也生在長在這里，我和她小時候天天在一塊玩兒。那會兒感覺院子大，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這么小的一個小院子竟住了三戶，差不多三十口人。每年的夏秋到了涼曬莊稼糧食的季節(jié)，三家必須協(xié)同錯峰進(jìn)行，但可以用做到井井有條?！逼匠Ｕf話字字珠璣的老同學(xué)或許是被眼前的老房舍或者舊記憶喚醒了，一旦話匣子打開就滔滔不絕，難以收口，“這一塊小地方原來擺放著石板和小板凳，是我們這些小孩子們吃飯玩耍的天堂?！崩贤瑢W(xué)伸出雙手在地上比劃出了一個想象中的生活場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說起了親生母親就不能不說她忍辱負(fù)重，坎坷不平的一生。兩個姐姐都曾告訴過我：“母親前夫因病去世，家中的頂梁柱突然斷了，整個家庭失去了主要經(jīng)濟(jì)來源，甚至日常生活都難以為繼。無奈之下才把父親入贅到家。母親一共生育了三男兩女，其中，跟前夫生了兩男一女，跟父親生了一女一男，一女就是我的姐姐，另一個男孩就是我了。姐僅僅大我一歲，在上世紀(jì)五六十年代的農(nóng)村，即便是勤快勞作都難以維持日常生計(jì)，何況后來又凈增加了我和姐兩口人。村里人經(jīng)常說，“添糧不如減口”，可以想象當(dāng)時繁重的生活壓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和老同學(xué)站在院子里坍塌了的那個土堆上，好久都沉默不語。他一會兒拍拍石頭，一會兒摸摸土墻，后來又搬起半塊磚頭端詳了起來，或許這塊轉(zhuǎn)頭上儲存著他兒時不少的記憶，而我的腦海里都是一大堆懸而未解的問題，院子里的另外一戶是誰家？有碾子嗎？廁所在哪里？吃水在哪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倆從院子里剛剛出來，就看到村邊的一棵大槐樹下</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放</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著一副擔(dān)子，兩個柳筐里堆滿了剛剛砍回來的木柴，原來是一位年紀(jì)較大的老人。他搭著二郎腿，坐在靠墻的石頭上，頭戴一頂鴨舌帽，看起來一臉清瘦，面色發(fā)黑，一看就是長期室外勞作的結(jié)果。滿是繭子的中指和食指中間指夾著一支煙，剛從口里吐出的一團(tuán)煙霧頃刻被溝邊的微風(fēng)吹散，瞬間無影無蹤，不留下一點(diǎn)痕跡。還沒等老同學(xué)開口，大叔已經(jīng)開口說話了：“連鎖，你是回來是看看村里老房子的？”嗯，六邦叔，這不還帶來了一個人?！崩贤瑢W(xué)知道我的心思，順?biāo)浦鄣匕盐医榻B給了他?！庇谑俏倚念I(lǐng)神會，定了定心，湊近跟前問道：“六邦大叔好，您認(rèn)識這村里一名叫“六九”的人嗎？”他看了看我，有些不解地說：“認(rèn)識認(rèn)識，怎么能不認(rèn)識呢？我跟他還是一個輩分的本家兄弟呢！”他看起來有幾分淳樸、認(rèn)真、憨厚、老實(shí)。</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未完待續(xù)）</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