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高貴的堅守和燦爛的重生

張中山

這個世界上，什么最貴？你一定說，黃金。當然，也有人說“情義”無價。還有個叫李白的，說“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李白的“長醉”，以及常人嘴里的“情義”，都是比喻和形容，真正起著等價交換物作用的，還是黃金。也就是說，貴重的還是黃金。說什么東西貴重，都用黃金作比擬。如，“培養(yǎng)一個飛行員所花費的資金，和他等身重量的黃金同價”，就是這個道理。　　據(jù)上海黃金交易所顯示，1克黃金等于359.4元人民幣。所以，有了“盛世文玩、亂世藏金”的說法。 但是，有一樣東西，比黃金貴，而且貴無數(shù)倍。你相信嗎？ 它，就是元代的瓷器——青花！ 青花，鬼谷子下山圖 　　青花何以言貴？貴到什么程度？我們從“鬼谷子下山”就可見端倪。 在青花瓷的珍品中，“鬼谷子下山圖罐”一出世，就得到了世人的追捧。2005年，這只元代青花大罐曾到北京和上海展出，引起收藏界的高度關(guān)注。當時人們估計其有可能創(chuàng)造中國瓷器拍賣世界紀錄，佳士得公司人士估計，其身價將達到1000萬美元。　　而事實大大超出人們預計，它是以1400萬英鎊的高價拍出，創(chuàng)下了當時中國藝術(shù)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賣紀錄。當時，折合人民幣2.3億。買家是土耳其裔英國古董收藏家埃斯凱納齊，當年，這個收藏家已經(jīng)72歲。　　看看，這件青花瓶，是不是已經(jīng)超過了等身重量的黃金？ 這還不止呢？還有更貴的！請看下一個圖“蕭何月下追韓信”。 　　這是中國國內(nèi)最有名的元青花，當屬南京市博物館所藏的“蕭何月下追韓信梅瓶”。據(jù)專家估計，其市值約為10億元人民幣，折合成黃金約3噸左右。 　　1987年10月31日，原武漢市文物商店武勝路門市部來了一對夫妻，他們帶來了一款“元青花四愛圖梅瓶”，想賣給門市部。 工作人員用了600元錢將它買下來。后來，武漢市文物商店將“元青花四愛圖梅瓶”送到武漢博物館予以珍藏，并成為武漢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 用600元錢買到“元青花四愛圖梅瓶”這款“鎮(zhèn)館之寶”，現(xiàn)在看來不可思議。這個“四愛梅瓶圖”，目前估價至少要億元以上。　　非常慶幸的是，文物商店的慧眼識珠，沒使國寶淪落。才使我們看到它的高光時刻。當然，也感激那對夫妻和他們的先祖對國寶的呵護。 青花為什么這么貴重？主要是源于中國瓷器的巨大魅力；也源于青花的獨特工藝水平；更源于青花的悠久年代；最主要的是源于青花的數(shù)量；另外，與強大的民間情感的守候有關(guān)。 “大寫中國，小寫瓷器”?！爸袊眱勺郑⑽陌l(fā)音是“china”，有人說，就是漢字“瓷”的發(fā)音。不是權(quán)威，不做考證，但不得不說，瓷，確實是中華文明的象征。大唐有唐三彩，大宋有五大名窯（汝官哥鈞定）。而最讓中國瓷器名聲在外的，就是瓷中的精品“青花”。也叫青花瓷。青花，是在陶瓷坯上描繪紋飾圖案，再罩上一層透明釉，經(jīng)高溫火焰一次燒成。工藝幾乎完全成熟，有著強大的藝術(shù)震撼力。青花，始于宋代，興盛于元代，開創(chuàng)了我國青花瓷的歷史新紀元，在中華文明史上有著極高的地位，是中華文化的極致之美。 青花，圖案豐富多彩、花紋分明醒目；青花，色調(diào)素雅鮮艷，造型簡潔明快。<div> </div> 青花珍貴的原因，與其不可再生，無法復制有關(guān)。據(jù)專家估計，正宗的元青花，留存人間的，全世界不過300件。<div>　　因此，青花有著極高的歷史價值、藝術(shù)價值與市場價值。 </div> 青花的珍貴，也源于它在民間文化中的分量。青花的意義，已經(jīng)超過它的本身價值。青花的意義，已經(jīng)滲透到民族血脈的枝枝蔓蔓。 　　演員周杰倫在一首歌中唱到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div>　　作家雪小禪在《青花》一文中寫到“青花，兩個字，真旖旎卻又干凈。青字是穩(wěn)的，一步一個腳印，而花，雖然輕浮，卻讓青字收了心，放在一起，襯出了一樹花枝的妖嬈與曼妙。” 　　歷史上的一件物品，能被歌詞傳唱，能被文字弘揚，這些，都表達了青花在世上的分量，以及深受人們喜愛的程度。這也進一步地提升了青花在人們心中的位置。</div> 青花的出現(xiàn)，就是中華文化舞臺上的一朵璀璨的星斗，它的誕生，迎來了一個無論是前朝還是后世都無法比擬的巔峰時刻！青花，鶴立雞群，高不可攀；嬉笑怒罵、皆是文章。放在大堂，它金碧輝煌；放在斗室，它蓬蓽生輝。其雄渾矯健的造型、張力十足的紋飾、濃艷深透的青花發(fā)色、通體彌漫的雄霸之氣，強烈地震撼著每一個喜愛它的人，豈止中華？乃至全球。但是，時光沒有給青花太多大放異彩的機會，隨著元代統(tǒng)治的終結(jié)，青花漸歸沉寂。元代，青花突然爆發(fā)，元代，青花最后燦爛。以后的瓷器不管是明代還是清代，都向另一個方向發(fā)展。青花燦爛至極，瞬間歸于平靜。 　　有人說，青花屬于元代，是元代的獨創(chuàng)。更有人說，是蒙古草原強勁的風，催生了元青花的綻放。甚至有人認為，是伊斯蘭文明藍白色彩造就了元青花。實際上，任何藝術(shù)的生發(fā)，都有繼承發(fā)展創(chuàng)造之說，任何藝術(shù)都有自己的血脈和傳承。陶瓷藝術(shù)也一樣，不可能凌空出世。唐代，是青花藝術(shù)的開端，宋代，青花藝術(shù)逐漸成型，到了元代，青花才真正爆發(fā)。設(shè)想一下，假使不是蒙元入住中原，即便其他王朝主政，青花，也依然會綻放。只不過，讓元，恰巧趕上了青花的盛宴，遂此有幸得名?！皼]有青花的時代，只有時代的青花”。青花，真正的祖先是唐青花、宋青花。青花，是唐代的一脈傳承；青花，是宋韻轉(zhuǎn)世再生。濃郁的宋韻文化為青花再生提供了條件。 人們青睞青花、人們懷念青花，青花的心結(jié)與日俱增，青花，如何傳承不朽？如何再次勃發(fā)？如何重生繁華？ 　　機遇，終于來臨，青花脫胎換骨、燦爛重生，并登上了國際舞臺。 　　青花的復活，有其自身的傳承基因，也有得天獨厚的生發(fā)之地，青花的轉(zhuǎn)世，就是借了地利之便，這，就不得不說杭州。杭州曾是南唐的首府和南宋的首都，瓷器文化高度發(fā)達。宋高宗南渡后，在臨安設(shè)新窯，一個“置窯于修內(nèi)司”，后又在“郊壇下別立新窯”?！靶迌?nèi)司官窯”在杭州鳳凰山腳下，而“郊壇官窯”則位于杭州的烏龜山一帶。為了做出區(qū)分，北宋官窯被稱為“舊官”，南宋官窯就稱為“新官”。濃郁的宋文化，深厚的宋韻積淀，使杭州這里藏龍臥虎，也使杭州青花文化的研究，上升了一個令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這就為青花在杭州爆發(fā)打下了基礎(chǔ)。元青花復興的最主要的原因，得益于一個人。他秉承傳統(tǒng)文化之精髓，懷揣恢復青花的偉大夢想，殫精竭慮、傾心籌劃。這個人，就是朱炳仁。 　　朱炳仁，中國工藝美術(shù)大師，國家非遺銅雕技藝代表性傳承人，朱府銅藝第四代傳人，故宮博物院文創(chuàng)顧問、西泠印社社員，熔銅藝術(shù)、庚彩藝術(shù)創(chuàng)始人。 　　受“以銅立業(yè)，以書立世”的家訓影響，朱炳仁小時候就師從父親，學習制銅、詩書。認真學習，刻苦鉆研，使他掌握了“朱府銅藝”的精髓和內(nèi)涵，緊追現(xiàn)代科學前沿，運用中西美術(shù)精髓，開啟了銅雕藝術(shù)的高格殿堂。 　　他還開創(chuàng)了銅壁畫、彩色銅雕塔的先河。其壁畫作品大量被海內(nèi)外機構(gòu)收藏，他為一百多座寺廟披上銅裝，他是中國銅建筑之父，是中國銅雕領(lǐng)域界唯一一位國家級工藝美術(shù)大師，是最具世界影響里的藝術(shù)家之一。 　　朱先生早就提倡“藏銅于民，拯救銅文化”，最大的理想就是用銅演繹傳統(tǒng)文化，正如他詩歌中所說“但愿我就是銅，銅就是我”。 　　他對元青花有著執(zhí)著的情懷，對薄脆、易損、不可再生的青花牽腸掛肚。強烈的使命感，讓他決定用銅復活青花。讓青花熱烈綻放、重回人間，讓青花脫胎換骨、涅槃再生。 “功夫不負有心人”。 　　2018年“中國非遺·銅雕藝術(shù)”柏林展上，朱炳仁大師的青花藝術(shù)品隆重推出。甫一亮相，驚艷全場。濃郁厚重的傳承，藍白色為主的色調(diào)，精湛獨特的技藝，讓銅青花一度風靡全球，成為一個時代的標志和符號。展現(xiàn)了東方異域之邦的神秘，彰顯了泱泱大國的風范。 　　朱炳仁先生的銅青花與元青花一樣，有著無與倫比之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開花就燦爛，出生即頂峰。 　　首先，銅青花用材與元青花一樣，都有獨特的要求。元青花瓷胎使用的是元代的麻倉土。這種土燒成后晶瑩玉透，溫潤柔和，摸起來略感滑潤。銅青花使用的材質(zhì)是熔銅，熔銅是對幾千年青銅的革命，是銅領(lǐng)域繼往開來的時代。熔銅就是不使用模具，不圈定模型，不設(shè)計規(guī)矩，讓銅自然流淌，形成千姿百態(tài)、晶瑩璀璨的造型。但是，又不是隨性而為，銅在藝術(shù)家的掌控中熔意，“得心應手，隨心化形”。所以，每一件作品都是無比的精致與曼妙，但也是獨特的、不可復制的惟一。 　　其次，銅青花與元青花的顏料使用，也都有獨一無二的手法和技巧。元青花的顏料，本是產(chǎn)于古波斯獨有的一種礦物質(zhì)“鈷”。“鈷”料本來珍貴稀少，又輾轉(zhuǎn)萬里來到中國，這就使得以“鈷”為材料的元青花異常珍貴。青地白圖、白瓷青圖，一氣呵成，別具一格。 　　而銅青花顏料，也是獨門絕技。2010年初夏，朱先生的在熔銅藝術(shù)的基礎(chǔ)上，集歷史上的五彩、琺瑯彩、粉彩等工藝精華，獨創(chuàng)了負載在熔銅材料上的全新的彩畫，創(chuàng)作了熔銅庚彩青花瓶。這樣制作出來的銅青花，似藍天，如瑞雪，像大海。“瓷胎潔白、釉面如玉，藍白相間、煞是好看”，成了一票難求的珍品。 　　非遺傳承老字號朱府銅雕第四代傳承人朱炳仁和第五代傳承人朱軍岷兩位大師 三是技藝的傳承，也促進了銅青花的璀璨。元青花本身就來源于宋青花，杭州又是宋韻的氤氳之地，這里有著深厚的青花技術(shù)積累。秉承宋韻文化的朱先生，在銅青花這項獨創(chuàng)的工藝中，以材料的滲化、疊加、融匯、渲染、拋磨、熔煉為手段，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相結(jié)合，“一蹴而就、芙蓉出水”。不僅保留了金屬的晶瑩質(zhì)感，還提升了大家固有印象中銅藝術(shù)品的色彩范圍。這使銅青花一出世，就厚重恢弘、意態(tài)灑脫，走向了藝術(shù)的巔峰。 　　四是氣質(zhì)、格調(diào)和構(gòu)圖的魅力，讓銅青花與元青花不朽。元青花，繪畫水平相當高，各種圖案與花紋非常講究。畫家巧用“線條色彩”，兼顧“寫意寫實”。意境飽滿，美輪美奐，層次多而不亂，呈現(xiàn)出和諧自然的風采與震撼人心的藝術(shù)氣質(zhì)。而朱先生的銅青花，色調(diào)簡潔素雅，清秀恬淡，有一種飄逸的美。在其坩堝和砧錘之下，百煉鋼已成繞指柔，不論是青花銅空間裝置藝術(shù)，還是無限蔓延的青花紋，或是藍白色不以固定輪廓劃分，似乎就能把這個大千世界理解成點線面的世界。 　　于是，歷史與現(xiàn)代有效銜接；粗糲與細膩完美契合；恢弘與精致天衣無縫。銅青花，讓元青花起死回生，再次展現(xiàn)了無比的輝煌。 　　相比于元青花，銅青花不是簡單的復制與嫁接，她有著元青花不具有的優(yōu)點?？梢哉f“有元青花之風骨，無元青花之易損”，“有元青花之神韻，無元青花之脆弱”。銅青花既是對元青花的繼承，也是對元青花的超越，更是元青花的絕世重生。 　　元青花是無名之作，銅青花是大師之作；元青花打造的是簡單的用具和器皿，銅青花傾注的是匠人的情懷和溫度。偉大的藝術(shù)，終將“一朝選在君王側(cè)”，而不會“養(yǎng)在深宮人未識”?？梢院敛豢鋸埖恼f，銅青花的收藏必將迎來一個波谷浪峰時刻；銅青花的藝術(shù)價值、經(jīng)濟價值將會出現(xiàn)一個顛覆我們想象的結(jié)果。一個偉大的銅青花時代，正高調(diào)來臨！ 　　青花不朽，青花復活。　是的，銅的堅實與耐久，銅的硬朗與厚重，使青花“恒久而清晰、恢弘而浩蕩”，令之“傳承久遠，千年如斯”，并跨越七百年的時光，以“清新，白凈，湛藍、澄澈”的身姿和氣質(zhì)，再次走上新世紀的舞臺。　　酣暢淋漓、清麗婉轉(zhuǎn)，一幅水墨畫卷；素雅高潔、簡約輕盈，一襲天地芳華。青花，永遠的視覺盛宴。　　青花恒久遠，銅光永留存！